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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业化的畜牧生产一个沙漠化牧业社的案例研究
农业化的畜牧生产——一个沙漠化牧业社的案例研究
第5卷第12期广州大学(社会科学版)
2006年12月JournalofGuangzh【luUnivers—
ity(SocialSc—
ienceEdition)
V0l_5No.12
Dec.20o6
农业化的畜牧生产
一
个沙漠化牧业社的案例研究①
王晓毅
(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学研究所,北京100732)
摘要:长城曾经作为分界线,将畜牧业与农业分开,但是这条界线逐渐被打破,内蒙古逐步形
成了农业与畜牧业混合的情况.在人民公社时期,牧民被要求开荒种粮,现在有越来越多的牧民开
垦水浇地种植饲料粮,他们停止了走场,实行了草场承包,牧区已经越来越像农区一样经营畜牧业.
但是地下水仍然是公共资源,对它的管理和经营是保护与发展一对矛盾中至关重要的因素.
关键词:畜牧生产;农业化;草场承包;种植饲料;地下水
中图分类号:F326.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1—394X(2006)12—0029—10
游牧和定居对牧民草原畜牧业的影响经常引起争论.
这个争论一般发生在三个层面,一是在生态学层面,讨论
定居对于环境,进而对于草原畜牧业的影响;二是在现代
化的语境下,讨论牧业生产和牧区的现代化;三是强调国
家在定居中的作用.我们在毛乌素沙漠草原的研究表明,
定居与草原的具体环境有着直接的关系.乌审旗地处毛
乌素沙漠腹地,是传统的牧区,在1980年代初就将原来集
体的牲畜承包到户,随后草场也被承包到户.沙漠化草场
已经被网围栏分割成无数的小块,多数牧户在自己围栏内
轮牧.毛乌素沙漠的降水很不平均,旱灾经常发生,原来
牧民靠走场来对抗灾害,但是在草场承包并被网围栏分割
以后,牧民停止了走场.为了增加牲畜,也为了对抗灾害,
牧民开始种植饲料,种植业已经成为畜牧经济的重要组成
部分.支撑种植业的是这里丰富的地下水.近年来,一些
牧民开始养猪,养猪被认为有更好的收益.在产业结构调
整的口号下,牧民越来越像农民一样经营他们的牲畜.
在农业的经营中,地下水成为发展的最重要的制约因
素,草场承包并没有解决地下水的管理问题,在草场落实
到户以后,草原仍然面临着公共资源管理问题.
一
,居住格局与社区
游牧民族往往被人们想象为逐水草而居,居无定所.
在毛乌素沙地,这种纯粹意义上的游牧很少存在,人们从
属于一定的社会结构,而这种社会结构往往与一定的地理
区域联系在一起.从我们的调查来看,乌审牧民的定居是
逐步形成的,其地理边界也是逐渐形成的.
在牧民定居过程中,实际上包括了三个方面的内容,
第一是管理区域的划分;第二是牧民定居格局的形成;第
三是放牧活动被限制.
乌审旗形成于清朝顺治年问,1664年,清朝中央政府
划定了鄂尔多斯六旗的边界,从而形成了蒙古族定居的最
收稿日期:2006—08—28
作者简介:王晓毅(1961一),男,北京密云人,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从事农村社会学,农村发展和公共资源管理研究.
①本项研究得到了福特基金会的支持,乌审旗SPPA项目办公室,嘎鲁图苏木,乌兰陶勒盖镇政府也给了我们很多支
持.特别是道尔吉,既是我们的翻译,向导,也是我们的老师,提供给我们许多有关当地的知识.我们在两个嘎查都吃住在牧
民家里,乌兰图亚和赛布拉玛两家人给了我们热情的照顾,阿拉腾参与了项目的调查.
广州大学(社会科学版)2006年第5卷
初一步.当时乌审旗范围为2.4万平方公里.以后在200
多年的历史上,乌审旗的疆域有许多变化,一些地方被划人
其他旗,现在乌审旗的面积仅有1.1万多平方公里.
旗域的划定并没有将居民固定下来,据旗志记载,清
朝时期实行的是哈喇和苏木制度,在清朝初年建立乌审旗
的时候,全旗共有13哈喇49个苏木.但是据村中老人回
忆,当时的苏木只管人头,没有固定的地域.也就是说,苏
木的头目只管理他属下的人口,但是这些人口并不必然固
定在什么地方.②因此在清朝年间,只有旗才有自己的地
域,而苏木和嘎查并没有固定的区域边界.
嘎查边界的形成大体是在人民公社时期.我们调查
的两个嘎查——嘎鲁图苏木的呼合淖尔和乌兰陶勒盖镇
的巴音希里,当年都是以大队为核算单位,牲畜属于大队
所有,大队进行统一分配,大队成了独立的经济单位.为
此,大队之间形成了一些并不很清晰的界线,但在同一个
大队内,人们居住的地点可以变化.
人民公社时期三级所有,队为基础的政策对牧区
也形成了影响,尽管生产队没有成为一个独立的核算单
位,但是生产队有了更多的自有资产,对大队的分配形成
一
种补充.比如,牲畜都是属于大队的,但是开垦的旱地
却是属于生产队的;牲畜和现金的分配是由大队统一进行
的,但是一户牧民可以分得多少糜子,是由生产队的生产
量决定的.此外,生产队还有一些工副业收入,但是牧区
的生产队并没有如农区的生产队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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