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誉与德性-希腊英雄社会的伦理意蕴.pdfVIP

2009 年9 月 湖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Sep．,2009 第36 卷第5 期 Journal of Hubei University （Philosophy and Social Science） Vol．36 No．5 荣誉与德性：希腊英雄社会的伦理意蕴 郭 琰 （华中农业大学文法学院，湖北武汉430070） ［摘 要］希腊英雄社会的伦理思想是理解当代西方伦理精神的起点与重要的思想资源。在希腊英雄社会中， 善与德性这些伦理术语与整个社会结构紧密关联。荣誉是希腊英雄们追求的终极目标，同时在追求这一目标的过 程中展现出了自己的德性。但是希腊英雄们的荣誉观毕竟只是个体主义式的，对于集体和国家来说终究是靠不住 的。因为，希腊英雄在追求荣誉的过程中，可以造就与体现诸种德性，但他们同时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牺牲德性。 ［关键词］英雄；荣誉；善；德性 ［中图分类号］B8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1－4799 （2009）05－0025－04 在对远古神话的记载中，古代希腊人就已经开始了对许多道德问题的思索，虽然还是朦胧的、不自 觉的，但它们是非常重要的历史记忆。历史上关于希腊神话的传说不仅为我们描绘了神祗及英雄的鲜明 形象，更为我们呈现了希腊英雄社会的结构及伦理精神。同时，我们都知道，“理解英雄社会———无论它 [1] 153 是否真地存在过———是理解古典社会及其后继者的一个必不可少的部分” 。因此，对古希腊英雄社会 的伦理意蕴做一番研究与透视具有非常重大的理论意义。 一、希腊英雄社会中的“善”与“德性” 作为我们探讨的前提，首先必须对英雄社会的结构做一些透视。史诗中英雄社会的结构是：国王及 其同盟者处于最高层（基本上都是英雄）；使者、预言家及医生处于中间阶层；士兵、自由民和奴隶处于最 低层。这个社会是等级森严的，英雄在社会结构中处于较高的地位，他们的德性与其所处的社会地位是 紧密相关的。关于荷马史诗中的社会，M．I．芬莱曾经说：“社会的基本价值是既存的、先定的，一个人在社 [1] 153 会中的位置以及随其地位而来的特权与义务也是既存的、先定的。” 也就是说，每个人都会在社会中 处于一定的地位，并且存在着与这种地位相适应的权利与义务，只要我们知道了某人在这个社会中所处 的位置，也就基本上对他所负有特权和义务有所了解。如果一个人在社会阶层中没有这样一个位置，那 么不仅不可能从他人那里获得承认与回应，而且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是谁。因此，在史诗当中，经常会出 现“外乡人”这一词，表达的是陌生人进入了一个新的社会结构。英雄社会通常都给外来的陌生人指定一 个明确的地位，它们必须受到有限但却明确的接待，有时甚至是把外乡人处死或吃掉。 在荷马史诗中善（áγαθóζ）与德性（áρετη）是同源词，它们与整个社会的结构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 一个人如果在社会中处于某种地位，而且履行了社会指派给他的与其地位相适应的职责，他就是善的或 有德性的。所以善与德性一开始更多的是一种社会身份的描述，与我们现在的看法存在着很大的差异。 在英雄社会里，人们具有不同的身份与地位，也就具有与之相应的善与德性，国王的德性是治理的才能， 如阿伽门农，他能统帅希腊联军，肯定具有相当好的治理才能；武士的德性是勇敢，如阿喀琉斯、赫克托 均对强敌无所畏惧；妻子的德性是忠诚，如奥德修斯的妻子佩涅洛佩坚贞不渝，誓死等待丈夫归来，最终 获得夫妻团圆的美满结局。所以，我们看到，如果国王出身高贵且具有很好的管理才能，哪怕是一个贪得 无厌的人，他也是有德性的，是善的。麦金太尔指出，当阿伽门农打算占取阿喀琉斯的女奴布里塞伊斯 时，内斯特对他说：“虽然你是善的，但不要夺走他的姑娘。”这里不是说，因为阿伽门农是善的，所以他不 应强占那姑娘；也不是说，假如阿伽门农占取这姑娘，他就不是善的。而是说，无论他是否占取那姑娘，他 都是善的[2] 31~32 。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