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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王制的研究及其成篇年代考 　　摘要：《礼记?王制》的作者和成篇年代，自汉以来，说法不一。清末，廖平、康有为等人认为，《王制》是“孔子改制之作”，故《王制》备受晚清学者重视。分析诸家观点和《王制》的内容，并将《王制》与《孟子》、《荀子》等文献进行比较，《王制》经文部分盖写成于战国中期，与郭店楚简的写作年代大致相当。刘向以前，经文部分和后面解释性文字已经抄写在一起，成为我们目前看到的样子。 　　关键词：清代；礼记；王制；成篇年代；考辨 　　中图分类号：K224.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1017(2006)01-0019-07 　　 　　有清一代，随着乾嘉考据学的兴盛，经学研究异常繁荣，清代学者，不仅遍注群经，对每一经书中的个别单篇，也进行深入而细致的研究。就《礼记》而言，据笔者统计，清人研究《礼记》的专书就有250多部[1]。对《礼记?王制》的研究，由于廖平、康有为等人“素王改制”之说的盛行，成绩突出，对近代经学、思想文化及政治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那么，《王制》究竟是何人所作？产生于什么时期？成为清代今文经学家门关注的焦点问题。本文先对清代《王制》研究做一概述，然后主要考察《王制》成篇的年代问题。 　　 　　一、清代《王制》研究概述 　　 　　清代《王制》研究，大致可分为两大类。一是在对《礼记》进行全面笺注的同时，对《王制》也进行经文的训释和相关礼制的阐释，代表作品主要有王夫之《礼记章句》49卷、纳喇成德《陈氏礼记集说补正》38卷、张廷玉等《日讲礼记解义》64卷、方苞《礼记析疑》46卷、杭世骏《续卫氏礼记集说》100卷、孙希旦《礼记集解》61卷、朱彬《礼记训纂》49卷、金曰追《礼记经注疏正讹》63卷、王?]运《礼记笺》46卷等。这一类著作以孙希旦《礼记集解》和朱彬《礼记训纂》最佳而有代表性。孙希旦和朱彬都主张《王制》是汉文帝时博士所作，即同意卢植的说法[2]。 　　另一类是对《王制》单篇进行全方位的研究，除训解经文和阐释礼制外，重在发挥其“微言大义”。代表作品有廖平《今古学考》2卷、《王制学凡例》1卷、《王制订》1卷、《王制集说》1卷和皮锡瑞《王制笺》1卷与康有为《王制义证》、《王制伪证》、《新学伪经考》、《孔子改制考》及相关论著。 　　经学今、古文之争起于汉代，自郑玄遍注群经以后，经学今、古之界限逐渐泯灭。清代随着汉学的昌盛，经学今、古之辨亦渐起。学者虽然以今、古文互相论争，但对于今、古文之间立异的根源所在，未能明确。汉代今、古文之异不在文字和义理，而在于礼制。这就是廖平的经学观点，这种观点主要体现于1886年写成的代表作《今古学考》一书[3] 。此书之宗旨是“今学主《王制》，古学主《周礼》”。今文经学祖孔子，主改制，是经学；古文经学祖周公，主从周，是史学。今、古两派皆源于孔子，今文经学是孔子晚年之说，古文经学是孔子少壮之说，二者不可偏废。这一主张，对学术界影响至大且巨，几乎渗透到中国传统文化的各个方面。不仅康有为、皮锡瑞等今文经学者据以为说，即古文经学家若刘师培、章太炎等人也持以为据 。 　　对于《王制》，廖平在《今古学考》卷下《经话》说： 　　孔子初年问礼，有‘从周’之言，是尊王命、畏大人之意也。至于晚年，哀道不行，不得假手自行其意，以挽弊补偏；于是以心所欲为者，书之《王制》，寓之《春秋》，当时名流莫不同此议论，所谓因革继周之事也。后来传经弟子因为孔子手订之文，专学此派，同祖《王制》。其实孔子一人之言，前后不同。予谓从周为孔子少壮之学，因革为孔子晚年之意者，此也。……知今学同祖《王制》，万变不能离宗；《戴礼》今、古杂有，非一家之说；今、古不当以立学不立学为断；古学主《周礼》，隐与今学为敌；今礼少，古礼多；今礼所异皆改古礼等说，则西汉大儒均不识此义矣，何论许、郑乎！……群经之中，古多于今，然所以能定其为今学派者，全据《王制》为断。……《王制》即所谓继周之王也。……《王制》改周制，皆以救文胜之弊，因其偏胜，知其救药也。年岁不同，议论遂异。春秋时诸君子皆欲改周文以相救，孔子《王制》即用此意，为今学之本旨。何君解今礼，以为《春秋》有改制之文，即此意也。特不知所改之文，全在《王制》耳。 　　《王制》经廖平这样一说，身价百倍，一跃而成为划分经今、古学的代表性作品，《王制》不仅是孔子“挽弊补偏”改制之作，也成为今文经学之祖。在这一指导思想下，廖平又写成《王制集说》、《王制订》等著作，进一步阐发“孔子改制”之说。后又撰《知圣篇》和《古学考》（即《辟刘篇》），阐发“尊今抑古”的思想。 　　1889年，廖平至广州，与康有为面谈。康有为深受廖平启发，尽弃前说，信奉今文经学，先后有《王制义证》、《王制伪证》、《新学伪经考》和《孔子改制考》等著作问世，尤其是后二书，风靡全国，影响一代学风，今、古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