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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场经济复杂性挑战 　　[摘要]华尔街金融危机震撼了世界经济，更凸显了新古典范武的简单性缺憾。若从复杂系统科学范式来分析市场经济的本质属性，它无论作为开放的自组织系统，还是作为属人的演化系统，均具有复杂性，如非设计性、属人性、非均衡性、不确定性、难以预测性等等，它们往往超出市场经济个体理性控制之外。新古典范式拒绝承认市场经济的这些重要属性和基本方面，不仅其“物理学艳羡”已陷入尴尬境地，而且其解释和指导现实功能之信誉亦逐渐丧失殆尽。这些教训应当引起马克思主义经济学者深刻反省，并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学研究有所启示。 　　[关键词]华尔街金融危机；自组织生成；不确定性；属人复杂系统；科学发展 　　[中图分类号]F832.5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2674(2009)07-0028-05 　　 　　一、危机与问题 　　 　　华尔街金融风暴危及整个世界经济，甚至迫使美国政府“十天改写资本主义”。然而，无论美国政府如何作为，正像2008年经济学诺奖得主克鲁格曼近年来所揭示的那样，其政策目的多是为了其背后的大财团谋求利益，而且一直在向群众撒谎[1]。伴随着危机的生成和蔓延，一度“风光无限”的新古典范式亦愈益陷入窘境。主流经济学家对此次危机产生的原因和解决危机的对策莫衷一是，遑论对危机的预测，进而更凸显其进退维谷的尴尬。个中缘由何在?这是理应引起马克思主义经济学者乃至经济学界高度关注的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 　　从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观点来看，张作云教授认为，崇尚西方经济学的国内外学者将金融危机及其灾难性后果归结为“政策失误”说，“金融活动与物质经济活动分离”说，“投机心理动因”说，抑或“制度根源”说等只停留在现象层面，而未揭示其本质，因此均不足取；真正的根源在于市场经济的根本矛盾，即生产的社会性与占有制的局部性(资本主义条件下是其私人性，社会主义条件下则是其多样性)的矛盾[2]。刘明远博士指出，“非理性的次贷行为”说，“虚拟经济脱离实体经济过度膨胀”说，“格林斯潘时代错误的货币政策”说，“诚信缺失”说等，是在用具体原因取代根本原因，有些甚至是因果倒置；而根据马克思主义危机理论，其根源在于资本主义基本矛盾，此次危机则直接源于生产与消费的矛盾，以及过分扩张的信用链及其中断[3]。这些分析切中要害，发人深省。 　　从西方经济学观点来看，较有见地的学者也提出一些值得反思的观点。清华大学教授崔之元指出，“软预算约束”(制度性的是指有限责任公司、中央银行和“重组”破产法，政策性的则是指资产证卷化悖论是现代市场经济的质的特征；而它的现实存在和不可或缺，在理论上将成为新古典范式无法克服的障碍[4]。哥伦比亚大学教授斯蒂格利茨认为，“华盛顿共识”给发展中国家开的药方等于说：“按我们说的去做，但不按我们做的去做”；监管者和经营者为逐利而制造风险是此次危机产生的重要原因，布什政府目前的改革并不能保证我们不会再次遇到类似危机[5]。凯恩斯传记获奖作品的作者、华威大学政治经济学名誉教授斯基德尔斯基则指出，此次危机涉及的是经济学领域里最古老的、至今仍争议未决的问题之一，即市场经济是“天然”稳定的，还是得通过政策来稳定它?而经济学主流观点和市场经济模式则在自由主义周期(政府调控主导)和保守主义周期(自由竞争主导)之间不断循环；经济模式的轮替流行周期，说明了经济学离一门科学的距离有多远，人们很难想象在任何一门自然科学中，正统说法会在两极之间摇摆[6]。上述观点虽未深入涉及危机的根源，却蕴含一个重大问题：华尔街金融危机的生成和蔓延，实践中是资本主义市场经济基本矛盾的爆发和危机，理论上也是新古典范式内在矛盾的凸显和危机。 　　迄今为止的人类经济活动实践表明，较之于依靠传统或依靠行政命令等组织经济生活的其他方式，市场在实现资源的高效率配置方面占据优势。目前愈演愈烈的经济全球化，实质上就是市场经济体系的全球化。中华民族直面经济社会的急遽转型，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选择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来实现自己的现代化。既然如此，就十分有必要深刻把握其本质属性。然而，人们透过新古典范式所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幅图景，它似乎只是某种封闭的热力学系统，时时处处都在“本能”地趋向均衡，完全可以用还原论的力学模型来加以描述。笔者不揣浅陋，拟参照国内外学者有关阐释，在学界公认的市场经济乃是开放的自发生成系统之基础上，对其本质上复杂性的一面加以剖析，同时也结合华尔街金融危机的启示，对新古典范式的致命缺憾以及中国理论经济学今后的发展选择略作评论。 　　 　　二、市场经济：自组织的、开放的、属人的复杂系统 　　 　　市场经济是开放的自发生成系统，或许是学界的一个定论。自斯密、马克思、马歇尔到凯恩斯、哈耶克、弗里德曼、斯蒂格利兹，诸多观点迥异的经济学大师在这个问题上其实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