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俄罗斯国家节假日体系：仪式发明和传统再造.pdf

当代俄罗斯国家节假日体系: 仪式发明和传统再造 马　 强 ∗ 【内容提要】 　 国家节假日体系是现代民族国家的产物ꎬ 是对现代国家诞 生、 重大事件的纪念ꎮ 俄罗斯的节假日体系也是在国家现代化中产生的ꎬ 其演变 的历程表征了２０世纪以来俄罗斯政权和社会体制的变迁ꎬ 其节日的内涵和仪式 表达了强国主义、 爱国主义、 社会团结等价值观ꎮ 本文以祖国保卫者日、 胜利日 和人民团结日这些当代俄罗斯节假日为例ꎬ 深入剖析节日和仪式的实践是如何体 现这些价值观的ꎮ 在此过程中ꎬ 我们发现现代的国家节日与宗教节日、 仪式和传 统文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ꎬ 新仪式的发明是对宗教仪式的征用ꎬ 新节日的确立 是对传统的再造ꎮ 仪式发明和传统再造的主体是多元的ꎬ 多元主体性本身就使得 国家节假日具有调节政治和社会生活的意义ꎮ 【关 键 词】 　 国家节假日　 仪式　 历史记忆　 俄罗斯 【作者简介】 　 马强ꎬ 中国社会科学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副研究员、 云 南大学西南边疆少数民族研究中心特聘研究员ꎮ 引　 论 在以俄罗斯为对象的国际政治研究中ꎬ 有关 “空间” 的研究占据了主导地 位ꎬ 地缘政治研究方兴未艾ꎬ “后苏联空间” “俄罗斯世界” “大欧亚” 等概念充 满了空间感ꎮ 俄罗斯思想家们也更愿意以空间意象来表征文化的异同ꎬ 如 “西方 派” “斯拉夫派” “欧亚派” 等ꎬ 将广袤的空间作为理解俄罗斯思想的前提ꎬ 甚 ∗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 “一带一路沿线各国民族志研究及数据库建设 (１７ＺＤＡ１５６)” 的阶段 性成果ꎮ ９１ 　 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　 ２０１８年第６期 至认为它决定了俄罗斯的命运ꎮ 即使是最强调时间性的历史研究ꎬ 也喜欢将俄罗 斯国家历史表述成为不断扩张领土的历史ꎬ 疆域的扩展成为俄罗斯历史发展的 表征ꎮ 实际上ꎬ 和空间一样ꎬ 时间也应成为俄罗斯研究的范畴ꎮ 时间结构体系能体 现俄罗斯人认识世界的方式ꎻ 时间的节律能展现俄罗斯人现实生活的节奏和情感 表达ꎻ 时间脉络能追古溯今ꎬ 体现历史的深度ꎮ 当然ꎬ 这里的时间不是个体时 间ꎬ 而是具有集体性和公共性的时间ꎮ “它就像一张无边无际的图表ꎬ 所有绵延 都在心灵之前展开ꎬ 所有可能发生的事件都可以按照固定的、 确定的表现来定 位日期、 星期、 月份和年份等等的区别ꎬ 与仪式、 节日以及公共仪典的周期 性重现都是相互对应的ꎮ 日历表达了集体活动的前奏ꎬ 同时又具有保证这些活动 ① 的规则性的功能ꎮ” 在公共性的时间范畴里ꎬ 以节日、 节庆等形式出现的时间 ② 体系也是民族国家的存在方式ꎬ 是建立共同体认知和体验的核心范畴 ꎮ 这样ꎬ 时间和空间一样ꎬ 也具有了政治性ꎮ 节日作为一种公共文化行为ꎬ 通过集体的庆 ③ 祝活动和人人参与ꎬ 来建立一套公共的精神信仰和价值观念 ꎮ 节日和仪式在政治秩序出现之前就长时间地存在于人类社会ꎮ 宗教仪典中的 ④ “集体欢腾” 将宗教节日和日常生活划分为神圣和凡俗的世界ꎮ 现代民族国家 出现以来ꎬ 为使国家权威具有合法性ꎬ 便模仿宗教节日ꎬ 使新创立的世俗节日具 有神圣意义ꎮ 这些节日作为 “现代性” 的一部分ꎬ 最早源于法国大革命ꎮ 对此ꎬ 涂尔干有着深刻的认识: “社会创造神或者把自己装扮成神的本事ꎬ 在法国大革 命的开头几年里表现得再明显不过了ꎮ 那时候ꎬ 在普遍狂热的影响下ꎬ 实际上具 有纯粹世俗性质的事物也被公众舆论转变成了神圣的事物ꎬ 那就是 ‘祖国’、 ‘自由’ 和 ‘理性’ꎮ 一种宗教就要确立起来了ꎬ 它还有它的教义、 符号、 圣坛 ⑤ 和节期ꎮ” 在现代国家诞生之际ꎬ 人们要通过节日 “使社会联系焕然一新ꎬ 变 ⑥ 得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