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老机器人伦理辩护.PDF

科学技术哲学研究 助老机器人的伦理辩护 杜严勇 内容提要 在老龄化程度日益提高和养老压力越来越大的现代社会中，推广助老机器人是解决养老问 题的一种重要手段。许多国家制定了专门的政策与规划，相关企业也在大力研发助老机器人产品，科技人 员与社会媒体普遍对机器人协助养老持乐观态度。虽然助老机器人的使用确实存在一些伦理风险，但机器 人养老对于社会、家庭与老人来说，都有一定的益处。尽管机器人“情感”跟人类情感存在差别，但助老机器 人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满足老人的情感需要，我们不应该简单地加以拒斥。从“能力方法”的角度看，助老机 器人可以提高老人的生活质量，增加老人的自由度，维护老人的尊严。对于助老机器人可能产生的伦理风 险，我们需要从多个角度入手进行伦理治理，使机器人更好地为人类服务。 关键词 助老机器人 虚拟情感 能力方法 伦理治理 杜严勇，上海交通大学科学史与科学文化研究院副教授 200240 现代科学技术为我们带来种种益处的同时，也引发了各种伦理问题，助老机器人亦不例外。西方 学者围绕助老机器人的伦理问题发表了相当多的研究论著，同时也引起了我国学者的关注。一些学 者担心助老机器人可能产生种种伦理风险，比如助老机器人的应用会降低老人的尊严，与机器人的情 感互动是一种欺骗，等等。毫无疑问，这些忧虑对于我们反思助老机器人如何更好地为人类服务提供 了重要的思想资源。不过，在日益严重的老龄化社会中，助老机器人必将在智能养老体系中发挥重要 作用。本文尝试对助老机器人的应用进行伦理辩护，并就助老机器人可能引发的伦理风险提出若干 伦理治理途径。 一、社会需求与社会效益 人口的老龄化是世界许多国家人口发展的普遍规律。2000年，全世界60岁以上的老年人口有 5.91亿，其中21%以上在中国；据预测，2040年世界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将达到近17亿，大约有1/4 本文为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机器人伦理问题研究”（15BZX036）阶段性成果。 江苏社会科学2018/4 · · 177 助老机器人的伦理辩护 [1] （3.95亿）在中国 。根据《2017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2017年末，我国60周岁及以上的老 人有2.41亿，占总人口17.3%，65周岁及以上的有1.58亿，占总人口的11.4%。在北京、上海等大城市， 人口老龄化程度更高，年轻人的工作压力相对中小城市更大，因此养老问题更为突出。 随着老年人口的增加，社会养老负担日益加大，对护理人员的需求也逐渐增加，而社会上能够从 事护理工作的人员总量有限，远不能满足老龄化社会的需要。同时，随着人工智能、计算机与机器人 等科学技术的快速发展，机器人功能日益强大，机器人产业随之蓬勃兴起，人们很自然地把机器人应 用到老人的护理与照料的事务当中。许多国家和地区还制定了专门的发展规划，我国亦不例外。比 如，2015年6月16日，北京市科委制定了《关于促进北京市智能机器人科技创新与成果转化工作的意 见》，强调要重点推广服务机器人在医疗、养老、康复等领域的应用，要面向医疗康复养老服务领域，着 力突破各种关键技术。 从理论上讲，助老机器人可能产生的社会效益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从老人的角度看，第一，可以满足老人的日常基本生活需要。根据前一部分提及的助老机器人研 发现状可以看到，机器人可以帮助老人做饭、就餐、吃药、端茶、洗澡、穿衣、出行等等，满足老人日常生 活的种种需要。而且，机器人的护理可以做到以老人的需要为中心，充分满足老人的意愿，真正体现 老人的主体性。 第二，满足老人社会联系的需要。研究表明，较多的社会交流与互动，对于老人的健康至关重 要。目前，我国空巢老年人口约占老年总人口的一半。未来空巢老年人口还将继续增加，预计在老年 人口中的比例将突破70%[2]。在空巢老人中，独居老人占老年人总数的近10%。加强空巢老人特别是 独居老人的社会联系，对于老人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