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石子-梁金豹主编.pdf

空 中 石 子 一 　　一 步 之 差 在芝加哥郊外幽静的街道上，一个胖胖的有些秃顶的老人，正 在悠闲的地散步。他叫约瑟夫 施华兹，是个退休裁缝。施华兹有 一个温暖的家，有 自己的房子和存款，妻子身体很健康，两个女儿 也出了嫁，还有个小外孙常绕在他膝边，使他感到非常快乐。他有 着非常好 的记忆力 ，虽然没有受过所谓 的 “正规教育”但他非常 喜欢看书，而且 “饥不择食”，凡看过的东西差不多都能记得。 在孩子们身边走过时，他对他们总是宽容地微笑着，默默地祝 愿他们迅速地但不要太艰苦地成长 ，度过青春 ，去享受幸福 的晚 年 。 他慢慢地走着 。突然看见一只褴褛的女布娃娃笑眯眯地躺在人 行道 中央，像是个被遗忘的弃儿，施华兹抬起脚刚要踢上去，他的 脚 尚未落下…… 没想到，正是这一步之差，竟使他从这令他满足的、熟悉的地 球上消失了。 二　　另 一 个 世 界 一切只发生在一步之差 中间。当施华兹举起右脚要踢开那个褴 褛的女布娃娃时，突然觉得头晕 仿佛有阵旋风把他卷起，把五 脏六腑都吹了出去。等他放下右脚的时候，觉得气都喘不过来，身 子慢慢软下来，滑倒在地上。 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原来他是走在混 凝土路上，现在却坐在茂盛的草丛中，周围的房子也都不见了，更 使他感到震惊的是，那些树上的叶子有些已经变红，完全是一派秋 天的景象，而他 自己却清清楚楚的记得 ，他散步时是 月 的一天 ， 一切还都郁郁葱葱。 他感到十分恐惧，但他看到那个小布娃娃依然在脚下，奇怪的 是娃娃被干净利落地从肚里切了一刀，塞在里面的纱线虽然断了， 线头却切得很整齐 。再看看皮鞋，右边的那只皮鞋闪闪发光，鞋底 的尖头，也就是伸出鞋边的那部分给切掉了，而且切得非常光滑， 这是任何一位人间鞋匠用人间的刀都无法模仿的。 施华兹怀疑 自己是在梦中，掐了自己一把，觉得疼，但马上又 觉得这并不能证 明是不是梦，因为他经常在做梦时也能觉得掐得 疼。他记得在一本书上看到，大多数梦持续不了 秒钟，梦做得长 只是一种幻觉。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秒针在不停地转着，不知多 少个 秒钟都过去了。 难道是健忘症 ？这不可能 ！施华兹瞧了瞧衬衫，确实是早晨穿 的，而且是件干净的衬衫。他沉思着，把一只手伸进上衣 口袋，掏 出一个苹果来，他发疯似地吃了一 口。苹果很新鲜，还有点凉，这 是他两个小时前出门时从冰箱里拿出来的。 他觉得 自己快要疯了。应该是个梦，可那个小破布娃娃又是怎 么回事呢？要不他真是疯了。 看看快近黄 昏的天色，他突然觉得这地方静寂凄凉，不 由得浑 身发冷 。不行 ，得去找人 ，或找到一户人家 ，这就需要先找一条 路。他转过身，向树木最稀少的地方走去。 周 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没有汽车 ，没有 电话 ，没有警 察。他无法回到芝加哥。 太 阳下 山，星星 出现 ，天黑下来 了。左边 的地平线上微光 闪 烁 ，从树 隙间可 以看见一道蓝色寒光 。施华兹狂奔起来 ，没跑几 步，速度就渐渐地慢下来，因为他的肚子早就饿了。突然他看见右 边有光亮 。那是从一座房子里射 出来 的。他拼命 叫喊，却无人答 应，于是他越过 田野，跨过沟渠，绕过树林，穿过矮树丛，渡过一 条小溪，终于来到那 白色的建筑前。这座建筑非砖非石非木，像一 种坚固的陶瓷，但他 已顾不上这些，只是急急地寻找着 门，等找到 了门，却发现没有 门铃 ，他就使劲踢 门，并像 恶魔似地 叫喊着 嗨 ，里 面 有 人 吗 ？” 门轻轻地打开了，出来一个瘦高个的女人，眼里流露出受惊的 神色，背后还站着一个瘦削的男人，穿着一身怪的衣服 。女人说话 了，施华兹听到了一种从未听到过的语言。他的嘴不听使唤地张合 着，所有蕴藏在心底的那些冷森森的恐惧一下子重新冒了出来。 三　　不是 自愿的志愿人员 这是一个两 口人之家。妻子罗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