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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与子 （一） 〔法〕罗曼·罗兰 著 蔡 青 译 目 录 第一卷 安那德和希尔薇 ………………………………… 1 第一部 ………………………………………………… 1 第二部 ………………………………………………… 73 第二卷 夏季 …………………………………………… 170 第一部 ………………………………………………… 170 ◆ 母 与 子 ◆  第一卷 安那德和希尔薇 第一部 安那德靠窗坐着，面向屋内，夕阳调皮地照在她的脖子 和后颈周围。她刚从外边回来。数月以来，她一直没像今天 似的一直在外面疯跑。在田野里，她一边走，一边陶醉于春 天的阳光中。醉人的阳光，好比美酒一样：秃秃的树枝没有 在酒中投下阴影，而正在消逝的寒冬，清新的空气增强了它 那醉人的力量。她的脑袋在轰鸣，血脉在不断上涌，眼前汹 涌着一片奔腾的波光。在她紧闭的眼皮下，浮现出大红和金 黄色。她身上，也呈现一片金黄与大红。纹丝不动，四肢麻 木地坐在椅子上，眨眼间，她失去了清醒的意识…… 树林中间有一片水塘，水上晃着一团阳光，好像一只眼 睛。周围的树干穿着青苔做成的皮袄，围成一圈。安那德突 然有了沐浴的愿望。她发现自己已经脱光。池水轻柔触摸她 的脚，她的膝盖。瞬间的快感一下子涌遍她的全身，使她发 麻。在大红与金黄色交织的池塘里，她欣赏着自己裸露的身 体……她感到有一种说不清的，莫名其妙的，困窘的情绪： 好像旁边有一双眼睛在偷看着她那透着青春气息的胴体。为 了逃开这种目光，她走向更深的水中，直到水轻触她的下 巴。池水的波纹拥抱着她，滑滑的水藻缠绕着她。她想摆 脱，反而深陷进淤泥里。慵懒地照在池面上的阳光正在沉 睡。她气愤地用脚踢了池底一下，重新浮到水面上。现在， 水一下子变得浑浊起来。在那闪亮的鳞甲上，阳光却老是 —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