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中国的文化_教育.pdf

第 1 页 柳 亚 子 在 桂 林 李 白凤 一　　两 间东倒西歪屋 ，一位顽强老诗人 柳亚子先生在写 了 “公情私谊两愁绝 ，剩将热泪哭萧红 ”的 诗 以后不久 ，因为香港风云险恶 ，不能再住下去 ，便带着夫人郑 佩宜到 内地来 。有人要他到重庆去 ，他表示拒绝 。而 当时军事委 员会桂林办公厅主任李济深先生托人致意 ，希望亚子先生到桂林 去 。当时桂林 已经成为西南的 “文化城”，托任潮 （李济深 的字 ） 先生 的荫庇 ，还有一些 “自由”空气 。同时，亚子先生 的女公子 无垢和我 同在桂林一个学校里教书 ，有这几种原 因，亚子先生就 毅然携眷到此 “山水 甲天下”的桂林来了。 到 了桂林 ，本打算搬到我们所在 的学校去住 ，然而校长雷震 虽然是黄旭初 的人 ，却和二陈方面来往较密 ，亚子先生 自然不愿 意住到学校 。于是 ，临时在漓江 门外租 了半幢房子 ，这半幢房子 只有两 间，而且 四面都用木柱子撑着 ，一遇到风雨交加 的日子，真 有些摇摇欲坠之势 ，因此 ，亚子先生时常嘲笑它是 “一木难支大 厦 ”。 这是一座中国旧式瓦房，院墙早 已倒塌，残砖败瓦满地都是， 地 点也相 当偏僻 ，用不着跑警报 躲飞机 。里屋是亚子先生和 夫人 的寝室 ，家具相 当简陋 ；外 间也很 阴暗，具备着 中国旧式房 子堂屋 的一切特 点 。纸窗是用一根竹竿撑起来 的，靠着 窗，放着 第 2 页 一张破 旧的八仙桌、两把椅子 。这就是一代诗人、国民党元老之 一的柳亚子先生的书室、会客厅兼饭厅。 刚从香港 回到 内地 ，虽然住处简陋，然而总算到了战时的后 方 ，而且总不断有文艺界的朋友来看他 邵荃麟和他的妻子葛 琴就住在 附近 ，田汉虽然住在漓江对岸 的七星岩下，却三天两头 从花桥跑来 。因此 ，亚子先生 的精神却 比在香港好得多，长久因 脑病而不再来的诗兴，也像春潮似地来了。 就在这 间小屋里 ，亚子先生几乎每天都吟咏不辍 ，而且 ，他 和朋友们琅琅然谈天下大事 的笑声，也很使 四邻惊异 。生活虽然 苦一些，倒是和蛰居香港时迥乎不同了。 二　　默祭 四一二烈士 有一天，熊佛西先生写信通知我，叫我 月 日那天下午到 他家去吃晚饭 ，据说是给 田汉先生做寿 。熊佛西也是刚到桂林不 久 ，和 叶子 （仲 寅）一起生活后 ，就住在离环湖路不远 的一座小 院子里 ，院子极为幽僻雅静 ，似乎就像古代 隐士 的幽居 ，因为 院 里种满了石榴树 ，所 以佛西就给他取了个名字叫 “榴 园”，自然佛 西便 自号 曰榴 园主人 。可是这榴 园里住 的却不仅是熊佛西一家 ，他 们贤伉俪住在北屋三 间，东屋两 间住 的是画家尹瘦石 ，西屋两 间 住 的是王小涵 。小涵是搞戏剧工作 的，当时在欧阳予倩先生所主 持 的广西艺术馆里工作 ，因为和 叶子 同事 ，再加上佛西是戏剧界 的前辈 ，所 以小涵一找 到房 子 ，听说佛 西夫妇 尚无处 以安 “香 巢”，便把上房让给他们 ，自己去住西屋 。这几位先生住在一起 ， 每 日谈天说地 ，倒也使得冷静 的榴 园颇为热 闹； 自然 ，这种 “书 生横议 ”有时就不免有干 时忌 ，因之 ，亚子先生要选这样一处颇 为僻静而又 “百无禁忌”的 “寇区”，作为用来纪念 四一二的地点 了。 我参加聚会 向例是早到 的，然而这天 田汉先生 已经先我一步 第 3 页 “光降”了榴园。他是一个典型的湖南人 ，热情而豪爽 ，谈话每多 风趣 。不久 ，端木蕻 良陪着亚子先生来 了。我 当初真 以为是替 田 老大做寿 ，所 以特地刻 了一块 “寿 昌元年”的砖头带来作为贺礼 ， 亚子先生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