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语言——迈向廿一世纪.PDF

o 《行政》，第八冊，第二十七期，1995N．1，177－181 澳門的語言—— 邁向廿一世紀＊ MariaTrigoso＊＊ 一 在澳門的葡萄牙人之間存在著兩種思想上和行動上（夢想和現實）的流派（這 裏的葡萄牙人不包括土生葡人，由於本身歷史賦予的品性和廣見，土生葡人一般不 會介入葡人之間的鬥爭）。 乍看之下，兩個流派是對立的，兩者皆以一個有關語言的問題而區分起來。他 們亦因不同的表達方式和所選擇的語言而走在一起，具有葡人自己非常地道的共同 點。兩者都有消極地形容自己的傾向，既會吹牛又覺難過，經常在個人的夢想或現 實裏逃避，而不集體事後組織起來解決問題。 第一個流派是捍衛葡語的葡人。明顯地這一派較為普遍，甚至得到當權者在言 詞間或明或晦的支持，對這一派來說要他們承認在過去屬於葡語的時代並沒有做過 什麼，今天所做的又事倍功半而明天前景又是如此暗淡實在是困難的；曾幾何時， 葡語竟是一門官方的而又不普及的語言。 什麼時候當上頭敲響捍衛葡語的“戰鼓”，他們便身先士卒，同時亦被視為祖 國同胞的前鋒，充滿熱誠。而在“非戰時期”，他們則對失敗、無結果感到憤怒， 指責某些人缺乏這方面的政治意願。 ＊寫於一九九五年一月 ＊＊澳門大學葡文學院教師 177 作為文化人，他們更感羞慚的是澳門大學，一所澳門政府擁有的大學，竟然沒 有一門葡國語言和文化的學士課程，這裏當然是指一門作為外語向華人教授葡語的 課程，好使葡語在學術領域上具有重要語言的特殊地位，不論是在整體文化或是土 生文化上亦然。令他們痛心的是讓葡語在那裏蹣跚著，在大部份的課程裏，葡語是 學生討厭的必修科，每週三個小小的小時，毫無成效。令他們憤怒的事實是，學士 學位除了是一紙文憑外，還可獲得一份公職，然而，課程本身並沒有獲得應有的條 件來達致培訓雙語公務員的政治目的。又會有多少個專於葡語的學者或研究人員訓 練出來……。 與此同時，另一個表面上與前者對立的流派就是那些支持中文的葡人，這一派 深知要在葡人市場中推銷他們的意念是困難的，他們成員人數比前者少得多，一般 表現較為低調羞怯，說話低聲，只會在成員或朋友之間大罵有人不支持教授（學 習）中文。這派人以前被視為古怪份子，如今人們則以疑惑的眼光看他們，懷疑他 們究竟想要得到什麼。工作？做主管？高職厚祿？雖然如此，近日他們的人數有所 增加。 第一派人，得意於捍衛自己的語言，深信自己是為了別人而工作，輕易地把葡 語化身為一匹戰馬，好不威風。另一派就好像迷途騎士，把其目的看作遙不可及 的，若然在公共場所說出其所欲者，則會感到羞愧及害怕別人指責他們只顧自己。 事實上，捍衛葡語的葡人處於教學的一方，一般都是教師（教授葡語）的身 份，意味著他們擁有權力，被視為“趨炎附勢”份子。而支持中文的葡人則屬於學 習的一方，一般是學生（學習中文）的身份。這派人常批評前者，被視為“反對 派”份子。實在是，這派人也有些是雙重身份的，有時候更會被逼站在某方面攻擊 另一方，正是這群人表現出性格分裂的警告症狀。 在澳門，兩派人一樣，常把四百多年的文化交匯的歷史掛在嘴邊，也談論在葡 國出現的、無法解釋的文化沙漠化的問題，藉此提出什麼應當做，什麼不應做的意 見。分別只在於有些人高聲指責推廣葡語不力，另一些則低聲抱怨人們完全忽略漢 學。 倘若對一些人來說在這最後的幾年裏，至少可以做的是把一些東西留在“這 裏”，那麼對另一些人來說則是至少可以盡量把最多的帶回“那裏”，結果“一施 一取”把兩派分離。 這裏，支持中文的葡人常取笑另一派人狂想，指出葡萄牙並無意像在其他殖民 地一樣在這裏留下她的語言，葡萄牙應當開放和靈活，一如葡人自我形容一般，改 變以往慣常的做法，他們建議，一起和有組織地把別國的語言和文化帶返祖國。把 東方的“資產”運送回國有助於豐富國家的“資產”，澳門的葡人社團對這點是不 會不知的。只不過這次運送的是另類“資產”，是精神上的，支持中文的葡人堅 持，葡萄牙的文化十分缺乏這方面的東西。 一如他們的對頭，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