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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边记忆 作者：（延边）沈学哲 摄影报道 2013-09-20 09:41:20 来源：南方周末 兴安老人活动站的老人们为迎接“8·15”老人节，正在排练节目《红太阳照边疆》。2002 年摄 （（延边）沈学哲/ 图） 编者按：位于中朝边境的延边，居住着全中国一半的朝鲜族人；也是时尚“韩流”袭来的最先领略者。这些照片，试图为今天 日新月异的延边保留一份昨天原汁原味的记忆。新旧终要交替，改变的，永远不可复原。 这一组作品是我从2002 年开始拍摄的，至今已有十余年了。我从小就生活在这个叫延边朝鲜族自治州的地方，它位于吉林省 东部，与朝鲜隔江相望。这里居住着100 万朝鲜族人，也就是说，中国一半的朝鲜族人都世世代代在这儿居住生息。与其他少 数民族地区相比，延边的“特色”更为“多样化”。这一方面是源于民族本身特有的文化习俗，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延边作为中朝边 境之城，长期以来在两国政治、经济、文化等变化的双重作用之下，形成了自己特有的面貌和内涵。 图们旧货市场里的电器广告壁画。2002 年摄 （（延边）沈学哲/ 图） 站不稳的一对老夫妇，老汉以前参加过朝鲜战争，刚搬进政府分配的住房里。2003 年摄 （（延边）沈学哲/ 图） 我最早开始拍延边，是想为那些急剧消失的传统留下一些纪念。虽然从小就在父亲的影响下学习摄影，但多年来，一直也只能 说是业余爱好者。2000 年，我认识了延边大学的一位韩国特聘教授，通过他，我接触了很多摄影大师的作品。才知道，自己以 前拍的都是些华而不实的照片。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我的镜头慢慢转向了那些一直伴随着我生命成长，但又在时代的洗刷下永 远逝去的东西。 在中韩建交之前，延边地区的文化特征更接近于朝鲜。但是从上世纪90 年代末开始，越来越多的延边人到韩国打工，据统计， 常年在韩国打工的中国朝鲜族人有50 万之多。随着这种劳务输出，延边每家每户开始安装卫星天线接收韩国电视节目，越来越 多地受到了韩国文化的影响——时至今日，“韩流”作为一股时尚之风似乎也吹遍了中国，那么，延边可算得上最早的领略者和效 仿者。这里姑娘们的服饰、装扮有着外人想象不到的时髦，“这是上一季的旧款吧”——类似这样充满自信的口气在延边姑娘嘴里 就是一股子追赶潮流的当仁不让。 图们江公园里的朝鲜主题纪念塔。江对岸就是朝鲜南阳。2004 年摄 （（延边）沈学哲/ 图） 这座悠久的老瓦房已有一百多年历史，屋顶上的瓦是专门从朝鲜会宁运来的。2012 年摄 （（延边）沈学哲/ 图） 铁南市场里的各种小店门脸透露着当时人们的消费观念。2004 年摄 （（延边）沈学哲/ 图） 延边人从韩国赚来的钱，大大加速了当地的城市建设，快速的城市建设又带来了对传统生活、环境及生活方式令人目不暇接的 改变。比如：朝鲜族的传统民居“草房”从2000 年开始逐渐从市郊消失，被钢筋混凝土的楼房大面积替代，到2008、2009 年， 除了延边民俗村里那座粗糙的标本，几乎全州所有的“草房”都“升级”成了铁瓦砖房。这当然意味着居住条件的大大改善，但同时， 变化的还有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草房大约隔年就得换一次屋顶的稻草，这项工作需要村里人协同作业，所以，左邻右舍常常是 相互帮助，关系自然亲密；但砖瓦房就不需要这种作业，人们在不知不觉间也就失去了这一联系的纽带。 与此同时，人们的消费观念、家庭观念等等都发生了巨大变化。很多年轻人一直待在国外、外地打工；城里、村里剩下的几乎 全是老人和儿童。同时，结婚的门槛也越来越高，一些年轻人从邻国“走私”结婚对象；生育率逐年降低，一些朝鲜族学校因此 关门大吉。 传统似乎只有在民俗村、博物馆或是舞台表演上能一见芳踪，有时候，还是一种非常简单潦草的“摆设”。时代总是要新旧交替， 社会总是要不断进步，我相信延边的明天会越来越好。但有时候，现实中的一些变化让我感到猝不及防，同时也让我感到传统 仿佛也不堪一击。这十余年来的照片，只是试图为今天日新月异的延边保留一份昨天原汁原味的记忆；昨天是永远不可能复原 的，这不是怀旧，也无关怀旧，这些影像，只是一座边境小城在大时代辉煌光芒之下的些微留影。 延吉人民公园里供人们留影的迪士尼动物道具。2003 年摄 （（延边）沈学哲/ 图） 一位农村医生的家居陈设，显眼的是墙上那一串美人照。2003 年摄 （（延边）沈学哲/ 图） 为庆祝图们江观光旅游节，延吉人民体育场举办大型集体舞，据说总导演是从朝鲜请来的。2008 年摄 （（延边）沈学哲/ 图） 延吉时代广场，“9·3”朝鲜族自治州成立纪念日当天，一派节日气氛。2008 年摄 （（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