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存孝》中养父子关系的多元性.docVIP

PAGE PAGE 1 《哭存孝》中养父子关系的多元性 　　内容摘要：关汉卿的《哭存孝》一剧，常因结构上的瑕疵而遭受诟病。但若关注这出英雄悲剧形成的过程与原因，则不难发现关汉卿在这出表面看来存在结构缺陷的杂剧中所折射的社会现实——长久以来因“鸟尽弓藏”而形成的消极心理联想以及由于养父母与养子之间内外有别，亲疏立见所造成的悲剧结局，从而警醒世人的良苦用心。 　　关键词：《哭存孝》英雄悲剧养父母养子多元性 　　《哭存孝》，全称《邓夫人苦痛哭存孝》，是关汉卿的一部不为多数人关注的杂剧，一般被视为一部英雄悲剧。全剧刻画了李存孝、李克用等悲剧人物，并写出了李存孝走向末路的悲剧过程，因而被视为“一部以事件为中心的英雄悲剧”。而本文关注的重心则不在判断这是否为一出英雄悲剧，而在于这一出悲剧形成的关节点。由全剧知，劳苦功高的李存孝尽管一再遭遇陷害，但始终不曾有性命之忧，而在第二折，即将守得云开见月明之际，却因李存信、康君立两位小人的圈套，刘夫人担忧亲生儿子，无暇顾及他之际，即遭五裂之刑身死，从顺境转向逆境的过程是如此突兀，以致有些论者认为这是关汉卿的败笔之所在。也许，结合元代的伦理实际，不难发现此种安排下关汉卿对社会现实中内外亲疏的世俗成见的折射，以及意欲借此而警醒世人的良苦用心。当然关汉卿在其《五侯宴》《裴度还带》等剧中亦流露出相似的意味。 　　一.《哭存孝》的结构“瑕疵”与关汉卿的良苦用心 　　在《哭存孝》第二折中，剧中主要人物之一李存孝即完成其悲剧使命，因李存信、康君立的谗言陷害以及李克用的醉酒误事而被车裂身死。后面又花了两折之多的篇幅对李存孝之死进行渲染铺排，虽然不乏悲剧情感的高潮，但却使得在第二折中陡然升起的戏剧高潮因无法维持长时间的支撑力而迅速消解。在情节结构安排上，确实如后来的多数批评家们所诟病；在体例上，也还保留着诸宫调等说唱艺术的痕迹。若把此剧看作一出“英雄悲剧”，那么实在无须为关汉卿辩解或讳言。 　　但若换个思路，将本剧的关注点从李存孝一人扩展到同一事件中的其他人物，我们便可以发现，作者所悲悯的，不仅是李存孝的忠而被杀，更有人际往来中内外亲疏的世俗成见，以及这种成见下人们的善恶因缘。关汉卿创作此剧的良苦用心，也许就在于阐释悲剧的形成原因而非悲剧故事本身，安排主要人物之一的李存孝在剧情发展至一半时陨身，也是不无道理的。 　　二.《哭存孝》中的养父子类型 　　1.战功赫赫的李存孝与李克用之间的养父子关系 　　与李存信、康君立相比，李存孝在军事上建功颇多，甚至可以说是李克用的股肱之将，这在本剧中“十夸存孝”表现得十分明显，亦可知李克用、刘夫人对李存孝的军事才华是欣赏有加的，也对李存孝的功劳一清二楚，毫无怀疑之心，倒颇为倚重。 　　但在剧中，我们可以看到，李存孝是颇为自许的，他一直自恃功高，对他人尤其是李存信、康君立，不愿假以颜色，有一定的骄傲心理和自负心理，他的这种自矜自恃的性格引起了李存信、康君立二人的不满，并最终招致了杀身之祸。而李存孝毫不自省，甚至在被行刑前，依然固执地认为自己扶持社稷之劳苦与功高，感叹自己勇而被杀，忠而遭馋的命运。其实关汉卿重在阐述本悲剧发生的原因不在于“狡兔死，走狗烹”，而在于这种思维模式所带来的巨大的消极性影响。 　　正是因为这种种暗示性的消极心理，康、李二人的阴谋才能得以实现，李存孝才会因为误会李克用的态度而心生不满，最终只能英雄殒命。当李存孝被打发到邢州地面时，他毫不怀疑这是李克用的决定，“今日个太平不用旧将军”；当康、李二人假传李克用的命令，令其改回原姓时，他也没有想到要辨别真伪，更何况还有前来告状的孛老儿与小末尼所带来的连锁想象，亲子出生后养子即遭遇抛弃，被赶出家门的境地，“这小的和我一般”，而自己作为“旧将军”，作为“义儿家将”，是不是也会被“阿妈”抛弃？这种联想一旦形成，就无法甩去了；到最后被五马分尸时，他认为这是李克用“鸟尽弓藏”的终极表现。可以说，李存孝的这种强烈的消极心理暗示最终造成了他与李克用之间的误会，并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2.无才无德的康、李二人与李克用之间的养父子关系 　　与李存孝的勇猛善战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李克用的另外两个义儿——李存信和康君立，在剧中，他们身无所长，形似无赖，这“两个真油嘴”，无尺寸之功，却能凭借着“会唱”与“能舞”而得到李克用的欢心，并以花言巧语哄得李克用天天喝酒吃肉，被昏聩的李克用称为“两个孝顺的孩儿”，甚至把原本许与李存孝的潞州“好地面”转而许给了康、李二人。后来他们二人还不满足，非要置李存孝于死地“方称平生之愿”，于是又精心设计了一个个陷阱，最终杀害了一代英雄，而自身也招致了杀身之祸。 　　其实李克用也明白二人在战场上的无能，其将邢州最终打发给李存孝也不完全是委屈功臣，而是出于军事上的考虑，毕竟邢州是“朱温家的后门”，战略地位十分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