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字的临与创.docVIP

PAGE PAGE 1 独字的临与创 　　这里刊出我几幅字，都是选古帖中的一个字意临之作，说是“临”，其实创作的成分居主导，只是借用古人字形作素材。这几幅字明显是受到日本少字数派书法的影响，我觉得日本少字数派的书法比中国独字书法就艺术创作的探索而言走得要先一些、远一些。说这话并非媚东洋，而是在比较之后的说法。中国现代书法创作近年已有了一些优秀书家，创作出一些优秀作品，但尚未产生流派性影响，而日本少字数派书法已是成熟的流派了。 　　中国的所谓独字书多与民俗结合在一起，多取其文字的象征意义，而在形式上又走向民间的工艺化。今年是龙年，写一个“龙”字的书法常常见于各种形式的媒体，草书写“龙”字，必须写得龙飞凤舞，而龙的尾巴要强化，要特写，要夸张，要飞白。当然，这种现象无可厚非，过年求个吉祥，这是老百姓的常情，把“龙”字写得龙腾虎跃，这一年就有生气。于是有人写一笔“龙”、一笔“虎”、一笔“寿”就成为民间书家的绝技，老百姓也很喜欢，但不可以传统书法艺术的尺度去衡量，只可说是工艺化、图案化的汉字而已。与此相类的还有民间把“招财进宝”“日进斗金”“福禄寿”等内容穿插拼凑嫁接成一个似字而非字的图案，以求吉祥，而这个图案以书法的形式表现，多用颜体的点画和端庄的唐楷结构特点，颜体“稳实而利民用”，显得可亲可近，但不可以书法论之。我在清华大学百年庆典的书法作品集中，见到由山东剪纸艺人李瑞欣先生的剪纸书法作品，就是典型的此类民俗性图案书法，此亦是中国独体字之一类。尝见一高官，其作品出现在全国重要书法展览中，写“马到成功”四个字，因为是马年，所以把“马”字写得极大，充满画面，而“到成功”三字极小，混在落款中，视觉上可以忽略不计，仍算一幅独字书法，此“马”字夸张了鬃毛，特写了马蹄，活活一幅民俗画，而且挂在全国性专业书法展的第一幅，将此官员的无知与厚颜表现得淋漓至尽，却让书法专业人啼笑皆非。民间如此，官员如此，文人有时被市场所左右也难免一俗。尝见吴昌硕写“寿”字，把一个篆书“寿”字结构拉得极长，以寓“长寿”之意，想来这是买方市场需要与卖方市场迎合的结果，就书法美来说，此字无度夸张变形，极难看，而买家会很喜欢，喜欢其寓意吉祥而非书法美。这是中国民俗文化对书法的参与，如果有心人写一篇关于民俗文化对汉字及书法影响的论文，会找到许多此类例证作论据。 　　民俗化特点的独体字是一类，另一类是工艺化、装饰化，如从张正宇到李骆公，再到吴冠中、黄苗子的少字数书法，以及一些有名的工艺美术家的所谓书法皆属此类。民间用竹片或手指蘸上五颜六色写成的花鸟字也属此列。1982年中书协一届二次理事会在郑州召开时，我有幸为广西李骆公先生侍研，亲见他作书过程。他写字时要用两支毛笔，大笔书写用，小笔用来侍候大笔，大笔蘸水并将笔毫用手指捏平铺开来，小笔蘸浓墨抹在大笔捏扁笔头的中部，大笔在纸上写出的笔画外浓中空，反之如将中间抹上浓墨，写出的笔画会中浓而边沿水墨渗化。每写一笔，必将笔洗净，再制造第二笔。时正值酷暑，骆公先生在室内只穿一条小裤头，赤膊作书，且全神贯注，其情其景如今回想起来也很有趣。如此写出来的字也很有趣，但完全是制作，没有中国书法最基本的特点“写”，我们不可以常态书法的审美标准论之，此类所谓的书法只是用汉字之形作素材来完成工艺美术作品。为书道中人所不屑，而为工艺美术家所欣赏。又为不懂书法又不懂美术而自认为什么都懂的官员或文人所赞扬，他们面对一件皇帝的新衣决不能说不好，而一旦经这些有地位、有影响的人去宣传赞美，普通社会中人如同坠入五里雾中，感到高深莫测。此是中国独字或少字数书法的第二类。 　　第三类是传统的榜署书。街道两旁各色匾额，名山名胜中常见的巨大刻字等都属此类，那是纯正的传统书法的样子，并没有突出独字书或少字数书的独特性，并没有对独字书法从审美特点到相应的技法作深入系统的探讨。古人也有“大字宜结密，小字宜宽绰”的总结，但只是对大字与小字、远看与近读之间的差别作对比，还谈不上是理论研究或全面的技法梳理。典型的是沙孟海先生在87岁时所书六尺斗方巨幅“龙”字，就书结论，写得点画沉着，神采飞扬，得沉着痛快之妙。在展览会上我看到过原作，乌黑浓重，在沙孟海的作品集中标明这件作品是“试用邵芝岩笔庄特制椽笔”，是知为沙老试笔的偶然之作。此幅作品是沙先生书法功力与气度的展示，但他似乎并未对独字书法的形式作太多的思考，还是凭着感觉沿着自己习惯的书写方式来完成的。 　　日本少字数派书法早在20世纪80年代有两次在北京展出，给我留下了较深的印象。我之所以说日本少字数派书法（包括独字书法）把握得要好一些，是基于与以上中国独字书法三种类型的比较后做出的评论。日本少字数派书法在传统书法艺术与当下展厅时代艺术形式之间的度把握得要好，首先要保持传统书法的书写性及字形结构的和谐性，不把毛笔书写改变为工艺制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