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堇《水浒人物全图》伪托考.docVIP

PAGE PAGE 1 杜堇《水浒人物全图》伪托考 　　【摘要】学界所推崇的现存杜堇绘本《水浒人物全图》，实为后人伪托；根据水浒人物画像的演进规律来看，它的产生应在陈洪绶水浒叶子之后。 　　【关键词】世德堂；《水浒传》；插图 　　自《水浒传》问世后，因其所塑造的人物形象个性鲜明，受到广大民众的喜爱，也吸引了专门为水浒人物绘图造型的绘工。这其中以陈洪绶（1598-1652）的水浒人物画像最为突出。在陈洪绶之前，尚有署名杜堇的《水浒人物全图》，也为学界所推崇。杜堇，生卒年不详，本姓陆，后改作杜，王世贞在《弇州四部稿》记载：“吾州之祠成于陆参政孟昭，……后有周舍人宗勉手书投词与陆参政文量、杜古狂惧男跋，其事为天顺甲申。”[1]310可见，杜堇在天顺甲申（1464）年就名闻乡里。又据张慧剑《明清江苏文人年表》云杜氏成化二年（1466）“丹徒杜堇（懼男）此际试进士不第，流寓北京，作《散牧图》。”[2]91正德十三年（1518）“丹徒杜堇此际为丹阳孙育作《七峰图》”，[2]165则推测杜堇存世自明英宗正统至明武宗正德十三年后，约八十余年，主要活跃于成化、弘治年间。笔者以为杜本水浒人物画像实是后人伪托。 　　一、杜堇撰《水浒人物全图》理由不足 　　署名杜堇所作的《水浒人物全图》影响很大，既有学者如李伟实认为杜堇作《水浒人物全图》的主要理由有： 　　我认定《水浒人物全图》确实出自杜堇之手，不仅由于它标有杜堇之名，技法高超，绘图精美，非等闲之辈所能为，而且也由于杜董是一位通俗小说的爱好者，“虽稗官小说，无不涉及”。他对《水浒传》一类小说一定会爱不释手为之补图。为了进一步论证这个问题，我们不妨再举出一条旁证材料，这就是刘晚荣的《水浒图赞》……从这篇序文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知道，刘晚荣在光绪初年，或早在同治年间，就已得到了明代画家杜堇《水浒人物全图》的真迹或刻本，十分精美，他“藏之数年，爱不释手”，为了让天下人共同来欣赏，他请名工钩摹，花费了四年时间才大功告成，付梓刊行……[3]275 　　李伟实推理逻辑性不够严密。首先标有“杜堇之名”的绘画就一定是杜堇所作么？答案明显是否定的。况且，在现传的杜堇所作水浒人物画中，没有一幅存有杜堇的钤印。笔者在明末萧腾鸿所刊刻的《六合同春》插图中，也发现了杜堇的作品。《六合同春》所收《鼎镌琵琶记》第三十一出插图题名为“杜古狂笔”，但是此“杜古狂笔”与该书“米元章”、“赵松雪笔”一样，显系托笔。由此也看出，由于杜堇“精于绘事而与人物尤工，其佳处往往不减顾（凯之）、陆（探微），国朝以来第一人也”（1），在明中后期有巨大的影响力，故晚明托名“杜堇”的绘画作品屡有出现，且也不乏佳构。 　　其次，“他对《水浒传》一类小说一定会爱不释手为之补图”这样的判断近乎推测。明韩昂《图绘宝鉴续编》只说其：“稗官小说，罔不涉猎，举进士不第，遂绝意进取，为文奇古，诗精确，通六书，善绘事，其山水、人物、草木、鸟兽，无不臻妙。由其胸中高古，自然神采活动，宜乎宗之者众。”[4]614-619并没有肯定地说他曾为《水浒传》补图。 　　再次，李文所举出的“刘晚荣在光绪初年，或早在同治年间，就已得到了明代画家杜堇《水浒人物全图》的真迹或刻本”，也颇让读者纳闷。一个在天顺、成化年间即小有名气的画家，他既然绘画并可能雕版的《水浒人物全图》怎么到了同治、光绪年间才为刘氏所藏并“请名工钩摩，以公同好”？况且杜堇所绘水浒人物“十分精美”、“英风义概，奕奕如生”，诚如此，则在明中后期就应该为广为所知，但事实是，包括张岱等晚明文人俱不知杜堇所作水浒人物图，这只能说明是刘氏在作伪，“藏之数年，爱不释手”更是故弄玄虚之语。 　　二、水浒人物图的构图演进规律 　　笔者检阅了目前通行的杜堇作《水浒人物全图》版本，该本1958年上海朵云轩首次印行；1986年上海书画出版社再次印行；然观其前言，均不见杜堇所作水浒人物画像的充分证据。广西美术出版书将此书列入“鸣萧藏书”于1994年出版，扉页与卷首皆标明该本为“明崇祯刻本”，黄格盛所撰前言以散文笔法谈了他对水浒插图的感受，惟不及“明崇祯刻本”因何得来。 　　在检索水浒人物图时，笔者还在日本早稻田大学图书馆见到了另外两种学术界极为罕见的图册。其一为托名陈洪绶的水浒人物画，如图1所示。该画像尾有署名“胡演识”的一段跋语：“此陈章侯得意作也。天资高迈，画必师古，奇形异状，匪夷所思。当与吴道玄、阎立本相竞爽。即□之示，不失为李伯时□。故海内好事家，珍爱之如天球拱璧，非虚语也。然性以懒故，往往未及卒业辄弃。夫若此图之毫发无遗减，又未易数见者。具眼者尚自鉴别。胡演识。”[5]胡演崇祯七年（1634）曾为葛一龍（1567-1640）《豳堂集》撰写序言[6]767；崇祯十二年（1639）为李伯时《渭桥受盟图》题跋：“李伯时《渭桥受盟图》旧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