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为什么重要-浙江大学传媒与国际文化学院.PDF

戴维•马格里斯* 史晓林 译 [伦敦大学金史密斯学院] 文学为什么重要？ [内容提要]本文是伦敦大学戴维·马格里斯教授的一篇文章。文章始于讨论为何他会在 争议中将自己的终生职业从工程改为文学。他提出，文学当然并不能带来革命，但是文学有 助于创造革命意识。因为文学通过一个具体的情境影响人的情感。虚构的经历、人物的行为 和生活条件的情感反应，可以从小说中被模仿的世界转移到读者真实的生活现实中。尽管小 说提供的体验是虚构的，但它产生的情感却是真实的。也就是说，情感是对想象情境的真实 反应，它们发生在真实的读者中，并且可以转移到现实世界。文学可以看成是对现实态度的 实验。 [关 键 词]文学；情感；革命 当我在大学把职业意向从工程改为艺术时，我的同事们批评了我这个决定，并劝告我应 该做一些严肃的事情。从那以后，我花了很多时间试图让人们相信艺术的确是严肃的，可以 在争取社会正义的斗争中发挥重要作用。我想在这里探究为什么左派低估了艺术。 在西方文化中，影响对艺术的政治潜力持正面看法的主要障碍是因为经济提供了判断什 么是有用的框架，且利润成为了主要的标准。在这个框架中，艺术则是暧昧的，是有些严肃 的，因为它们可以促进当地的经济，并且博物馆和剧院为英国带来了大量游客。有时，文学 是可以盈利的：J.K.罗琳通过《哈利波特》摆脱贫困得到巨大财富的故事，抹去了诗人在阁 楼上挨饿的形象。娱乐是一个数十亿的行业，电影和电视雇佣了很多人，这带给他们一些 “严 肃”的地位。但文学呢？尽管商品化的艺术有着潜在回报，但文学通常被认为是一种与严肃 的生活完全不相关的事——一种消遣。 我惊诧于，马克思主义者通常也持有这样的观点。马克思选择和家人一起阅读莎士比亚 度过时光，这种对文学持积极态度的事实虽不能证明文学的价值，但它应该使我们更容易持 正面意见。当然，文学并不能带来革命，但革命更不能造就革命。文学有助于创造革命意识。 马克思主义强调，物质的和具体的东西是基础，因此它们比理论的和意识形态的更重要。第 一个原则是 “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社会、政治、精神生活的一般进程。”人们对他们的 世界的理解受制于这个过程：“不是人类的意识决定了他们的存在，而是他们的社会存在决 定了他们的意识。”然而，这种意识并不仅仅是经济关系的被动反映;它也会反作用于塑造 它的结构。经济基础的改变产生了社会文化上层建筑的变化，“司法、政治、宗教、美学或 ① 哲学——总之，在思想形态中，人们意识到这一冲突并与之进行斗争。” 如果我们阅读马 克思是为了理解革命,改变世界,那么我们不仅必须注意他对经济结构革命的看法,我们还必 须关注到 “意识形态中，人们意识到这一冲突并进行斗争”。马克思主义者应该能够理解文 学可以是严肃的，因为它是意识到冲突的一部分且是潜在的武器。但怎么做?以何种方式? *戴维•马格里斯，伦敦大学金史密斯学院荣誉教授，研究兴趣为莎士比亚研究（最近 一本出版的有关莎士比亚著作《莎士比亚的非理性结局：问题剧，2012》）、文艺复兴 研究、马克思主义文学批评研究以及高等文化与大众文化、环境问题与全球公平正义问 题。 ①Karl Marx, Author’s Preface to ‘A Contribution to the “Critique of Political Economy”’, in A Handbook of Marxism , ed. Emile Burns (London: Martin Lawrence, 1935), pp.371-2. 找到一个清晰而连贯的答案很困难的原因之一很可能就是因为文学的潜力没有得到应有的 考虑。 文学的本质是问题的一部分：它缺乏物理科学和经济学的精确性，它的影响及其原因难 以表达。虽然你可以精确地说失业率已经上升了一定的百分比，但你无法精确地量化愤怒和 焦虑产生的程度。马克思的格言，批判的武器当然不能取代对武器的批判；物质力量必须被 物质力量推翻，这相当明显；不过，他补充说，“但理论一旦掌握了大众，就会成为一种物 ① 质力量。” 以性别平等为例，它现在是一个重要的物质冲突领域，但年长的读者会记得， 它曾被认为是一个理论问题，因为它的决议会自动跟随社会主义革命而被边缘化。客观条件 本身并不足以实现积极的政治变革。 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