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行动者因果性理论的不连贯性.doc

PAGE PAGE 2 论行动者因果性理论的不连贯性 徐向东* (北京大学哲学系，北京 100871) 摘要：行动者因果性理论是目前三种占据主导地位的不相容论的自由意志理论之一。Timothy O’Connor等人近来已经论证说，其他两种不相容论的理论（Carl Ginet的简单的非决定论）和Robert Kane的因果的非决定论）存在着严重的困难，因此试图发展一种行动者因果性理论作为对不相容论的自由意志问题的一个解决。在这篇文章中，我试图表明O’Connor自己提出的理论是不连贯的：它要么无法解决行动的控制和运气问题，要么在它解决这个问题的试图中不得不退化为一种事件因果关系理论，因此就直接威胁到这个理论本身的连贯性。 关键词：行动者因果关系；控制；运气；理由说明 1 理由说明与因果说明 意志自由论者普遍面临的一个困境：他们对自由意志的论述不可能恰当地处理控制问题，因此也就排除了自由行动与道德责任，或者至少排除了那种与道德责任密切相关的自由行动，结果就使行动者受到了运气的支配。假设我们认为，为了在道德上对一个决定负责，行动者就必须在他做出那个决定的过程中行使某种类型和某种程度的控制，那么意志自由论的自由意志理论要么只能切断自由行动与道德责任的传统联系，要么就不可能对道德责任所要求的那种自由行动提出一个合理的说明。这个问题在罗伯特?凯恩提出的那种非决定论的事件因果关系理论中显得尤其紧迫。凯恩提出他的理论，其中的一个缘由是他意识到行动者因果性理论是不恰当的，因为这种理论不能满足他所提出的说明条件——行动者因果性理论家强调说，我们不能对行动者为什么选择A而不是选择B提出任何进一步的说明，因为提出这样一个说明意味着把行动者与他作为原因引起一个行动的因果关系还原为事件之间的因果关系。但是，在行动者因果性理论家看来，一旦采取这样一个还原，行动者可能就丧失了对其决定或行动的控制。所以，尽管行动者因果性理论家似乎以一种约定的方式解决了控制问题，但他们的理论无法满足凯恩提出的说明要求，因此在某种意义上使得行动者做出的一个决定或选择变成任意的或者随机的。另一方面，为了在非决定论的预设下满足说明要求，凯恩就假设行动者是“通过”大脑中的量子不确定性加上混沌放大效应来做出选择的。但这个解决方案不可能合理地解决控制问题。实际上，凯恩所设想的那种机制无异于在行动者的大脑中通过安装一个随机的操纵装置来做出选择的机制，因此，如果在后一种情形中我们认为行动者不应该对他的选择和行动在道德上负责，那么在前一种情形中同样如此。 为了摆脱这个困境，兰道夫?克拉克设想了一种“调和方案”——那种试图把普遍的事件因果关系论点与行动者因果性概念加以调和的方案。正如我们已经看到的，行动者因果性理论面临的最大问题是：它不能说明为什么一个行动在它所发生的那个时刻发生，而不是在一个早期的或晚期的时刻发生，或者为什么行动者在此时此地选择A而不是选择B。克拉克暗示说，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必须认为某些先前事件的发生是行动者引起某个事件的一个必要条件，而那些先前的事件是非决定论的。克拉克的提议包含了三个基本思想：第一，事件因果关系是非决定论的，因此就允许行动者具有“真正开放”的可能性；第二，正是这些非决定论的事件的存在满足了凯恩的说明要求：行动者在哪个时刻采取行动，做出什么选择，取决于出现了哪些相关的非决定论事件；第三，行动者可以自由地决定要引起哪个行动或者采纳哪个决定。前面两个思想表达了克拉克对普遍的事件因果关系论点的承诺，最后那个思想表达了他对行动者因果性概念的承诺。然而，克拉克的这个“调和方案”并不是没有问题的。例如，我们可以问：如果正是某些先前的事件以一种非决定论的方式引起行动者按照某些理由来引起某个事件（比如说一个行动或者一个决定），那么，即便行动者作为原因引起一个事件不是一件完全随机的事情，但它也不是完全取决于行动者。当然，克拉克强调说， 参见Randolph Clarke (1996), “Agent Causation and Event Causation in the Production of Free Action”, Philosophical Topics 24: 19-48. 行动者是按照某些理由来决定引起一个事件的，但是，按照他的观点，行动者具有什么样的理由本身是不确定的——直到他最终做出一个选择或决定的那个时刻为止，他具有什么理由这件事情本身仍然处于一种不确定的状态。因此，即便我们假设行动者的因果能力就在于那种使得一种非决定论的倾向（按照某些理由来引起某个事件的倾向）变得有效的能力，但是，如果行动者自己并不确信有关的理由已经是决定性的，那么我们就很难认为他按照那个理由来引起某个事件是合理的或者是可理解的。按照我在上一节中的论证，在形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