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自治：使民主与自由和谐的可能路径——《旧制度与大革命》读书报告.docx

社会自治:使民主与自由和谐的可能路径 ——《旧制度与大革命》读书报告 作者：谢某某 《旧制度与大革命》整体理解 在《旧制度与大革命》中，托克维尔向我们描绘了这样一幅历史画卷：旧制度下的法国，贵族和教士阶层作为特权者而存在，激起平民的不满和对平等的渴望；行政集权不断干涉司法独立与地方自治，中央政府主导下的行政组织成为社会依靠的唯一对象；中央集权制度导致社会的原子化，孤立的个体直接面对国家，也把所有希望和怨恨都给予国家；集权体制还塑造了一种抽象的文学政治，甚至构建起革命的话语；人民不但失去自由，而且并不平等，但自由和平等的思想却很盛行……这一切都造成大革命的不可避免。但大革命带来的却是平等和专制并存的法国，是旧制度阴影下的法国。从此法国开始了祛除专制、找回自由的历程，却始终徘徊在集权与革命的循环之中。 从表面上来看，托克维尔从各个角度层层分析了旧制度何以引发大革命，分析了大革命为什么会首先在压迫最轻的法国爆发，揭示了革命建立的新社会与旧制度之间是延续的而非断裂，等等，但实际上，托克维尔真正关心的，并不是革命本身，正如他在序言中所说：“我的目的，不是要弄清楚病人是怎么死的，而是要弄清当初如何做他就能免于一死，就像一个医生努力激活每个麻木的器官，让它重新焕发生机。我的另一个目的是绘制一幅完全精确又有指导意义的全景画。” 所以这本书实际上是对“如何避免革命”这个问题做的一些开创性思考， 并试图通过分析探讨法国大革命来揭示一些历史教训， 为避免革命动荡指出某些可能的路径。托克维尔真正关注的是：在一个不可避免地走向平等和民主的时代中，自由在革命后的集权国家如何重建？或者说，如何去实现平等和自由之间的共处。这是托克维尔研究法国大革命的根本，也是这本书区别于传统历史著作最突出的特点和最有意义之处。 在托克维尔的系列著作中，如果要抽象出一个最核心的词，那就是“自由”，他是一个十分热爱自由的贵族自由主义者，在他看来，自由曾使贵族阶层保持了刚毅的德性，曾使法兰西民族成为伟大并充满激情的民族，也正是自由精神的缺失导致革命付出惨重的代价；而在革命后建立了平等社会的今天，也只有自由，才能避免社会走向新的专制和暴政，才能恢复每个个体的独立和尊严，并推动一个民族走向强大和荣耀。所以在他的所有著作中，都渗透着关于平等和自由关系的思考，而且两者之间必须要做出选择的话，他似乎有着优先选择自由的倾向。 二、关于社会自治（法国朗格多克——美国乡镇自治——中国村民自治） 在读书的过程中可以感受到，《旧制度与大革命》这本书的研究主题和框架结构非常宏大，阐述分析也相当丰富，而在这里面，最引起我关注的是托克维尔关于自治制度的观察和思考。 “城市自治制度，曾在13世纪和14世纪把德意志的大城市变成一个个富庶开明的小共和国，18世纪时依然还有这种制度，但已经都变成了空空的影子。制度未被废除；市政官还叫市政官，而且仿佛负责从前的事务；但是市民参与城市管理的积极性、热情和爱市主义，都已经消失不见了，这些都是城市自治制度曾经激发的人类美德，而且产生过无数的壮举。”（第一篇第四章） “法国的城市自由在封建体系崩塌之后仍然存在，领主不再治理乡村之后很长时间，城市仍保持自治，到17世纪末还有这种自治市，它们继续做它们的小民主共和国，行政长官由市民自由选举，他们的公共生活活跃。市民对自己的权利感到自豪，对自己的独立感到珍惜。1692年普遍取消了选举制度，之后，市政事务交给市政厅打理，也就是说，国王向某些居民出售了永久统治他人的权力。如此一来，城市的自由和繁荣一起毁掉了。人们不再关心城市事务，而像生活在城市围墙内的外市人。市政官一次次努力唤起人们心中在中世纪曾创造种种奇迹的爱市主义精神，但没有什么结果，市民根本就当没听见，而且事关城市兴衰的大事都提不起他们的精神，有些地方还保留着自由选举的假象，但市民一般都坚决投弃权票。历史上满是类似的情景。”（第二篇第三章） …… 类似的描述还分散在书中的其他章节，都描述了这样一个现象：大革命前夕，由于中央集权，法国中世纪普遍存在的、也曾表现出很强生命力的社会自治传统遭到了全面且系统的破坏。不过有意思的是，在这样一种大趋势下，还存在极少数的例外：大革命前的法国在自己的“边缘”地区还留存有布列塔尼与朗格多克这两个还享有“省内自由”的“三级会议省”。托克维尔在《旧制度与大革命》一书的“附录”中，把朗格多克省作为典型个案作了较详细的介绍，并且感慨： “我越研究这些由国王批准，但不由他倡议，而是由朗格多克省三级会议在它这部分公共行政职权范围内制订的普通规章制度，我越赞赏其中体现的睿智、公允和温厚；我越觉得地方政府的做法胜过我刚刚在国王独自管理的地方看到的一切。朗格多克省划分为若干共同体（城市或村庄），若干称作主教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