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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特梅被捕之夜》电影剧本
文/〔埃及〕塞基纳·富阿德
译/陆孝修
开罗郊区。一座乳白色的两层别墅,透过紧闭的镂花铁门和掩映的花木,可以看到门口的一辆黑色奔驰轿车。
低沉的男子画外声:“你们俩现在就动身,拂晓前赶到塞德港。一定要等夜深人静再动手,关键是必须干净利索,老爷可不想找麻烦。”
轿车缓缓驶离倾斜的车道,铁门无声地自动打开了……
蓝天,碧海,清澈的海水在沙滩上卷着白沫,沙滩上支着一架架捕鸟的网。网眼里几只鹌鹑在挣扎。远处跑来一个女人,黑色头巾下露出花白的发梢。她跑到网边,娴熟地摘下网上的俘虏,轻轻抚摸几下,一撒手看它们飞上蓝天。一个孩子飞跑过来,不住口地叫她。
孩子:“海特梅大婶,有人找你!”
海特梅(奇怪地):“穆斯塔法,谁找我哎?”
孩子:“我不知道,象是从开罗来的。”
海特梅(自言自语):“这个人就是这样,准是他派来的。”
她拉着孩子的手向村子走去。进村,绕过一只只旧木船,来到一幢孤零的平房前,孩子拍打着大门,高呼:“赛伊德大叔,开门!”没有人回答。
海特梅(拉过孩子):“两位先生在哪儿?”
孩子:“他们没找到你,问了你的家,开车走了。”
老人萨阿德大叔走过来。
萨阿德:“怎么?他今天没上你家去?你没请他参加今晚的婚礼?”
海特梅:“哪能不请他啊!”
海特梅拉着孩子走进不远的一个俱乐部,屋里贴墙几张小桌,坐着几对青年在聚精会神地玩双陆棋。海特梅推推一个戴毡帽的人。
海特梅:“能不能让穆斯塔法去找赛伊德?”
青年甲:“海特梅大婶,今晚还闹不到半夜,你急什么?!”
海特梅:“闹吧,闹到天亮才好,你们谁见赛伊德了?”
青年乙:“找他干什么?大婶,你们也够年龄了,赶快象泽纳布和阿瓦达拉那样结了婚算了。”
青年甲:“穆尔西,我五岁那年,大婶就跟赛伊德大叔互许终身啦!”(众大笑)
海特梅(心事重重):“别胡扯了,快把你们的赛伊德大叔找回来。”
青年甲:“是,玩完这盘好吗?”
海特梅(合上棋盘):“这下该完了吧!”
大街。两面是一排排参差不一的楼房。富于埃及特色的带廊子的骑楼下摆着食摊、咖啡桌。海特梅穿过街面,走进斜对过一幢旧式的五层公寓里,楼下大厅里正在热闹地布置晚上的灯彩、桌椅。
女青年:“大婶,哪里去?”
男青年:“准是大婶放跑了我们网里的鹌鹑,我敢用我的胳膊打赌。”
女青年:“干吗要放跑它们呢?留几个烧着吃多好!”
男青年(挂旗):“你得用羊后腿赔。”
海特梅:“赔什么都行,给你们几条沙丁鱼吧。”
女青年:“不行,我们要羊后腿、砂锅炖白菜。”
海特梅:“好,就赔砂锅炖白菜,老爷一会儿就把牛送来,在楼前宰了它。孩子们,一见你们杀鹌鹑我心里就难受,你们把我杀吃了吧,撑破肚子才好呢。”
楼梯口。孩子乱窜,青年尼基从楼上下来。
尼基:“大婶,我来给泽纳布道喜了,她是我表妹。”
海特梅(拉着男青年的手)“现在给报纸写文章,别尽写那些无聊东西了。”
尼基:“哪能呢,大婶。难道我是那种人吗?”
海特梅(拍拍青年胸脯)““逗你玩呢,孩子,我们都为你自豪。”
海特梅的房间里。这是两间一套的普通房间,进门一口描金雕花的老式写字台,两把木圈椅已经剥落得不知原来是什么颜色了。海特梅落落寡欢地穿过空荡荡的堂屋走进卧室,坐在一张沙发上,木讷的眼神看着远处的树梢屋脊,一幕幕往事袭上心头。
画外声(自由):“他干得出手吗?。……会的,会比这更狼!血还能变成水?”
窗外传来几声呼叫,惊醒了她的沉思。
海特梅(探出窗外):“穆尔西,找到大叔了吗?”
穆尔西:“大叔出海打鱼去了。”
海特梅匆匆离开沙发,不无伤感地埋怨道。
海特梅:“紧要关头,找你搭把手,你总不在场,赛伊德呀,唉!”
耳际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
画外声:“再唠叨就宰了你,挖空你的大脑,关进精神病院去。”
海特梅(一惊,自言自语):“你敢,我饶不了你,我会把你派来的人都杀掉……”
她脱去黑大氅,从立柜里拿出一件银灰色的连衣裙。
婚礼正在热闹地进行中,有节奏的鼓点声和拍掌声连成一片,人群在飞快地旋转,旁观者不住地叫好。新郎、新娘神采飞扬,笑眯眯地看着坐在一劳的海特梅大婶,一个女青年抱着糖罐在分糖,歌声骤起。海特梅打着和声走向屋角的一排椅子,途中穆尔西调皮地凑在她耳旁说了句什么,她窘得红着脸在他背上捶了两拳。
上来几个面色薰黑的科布特人,他们跳着踏歌舞,口里唱起吉庆歌。
海特梅沉思的面孔在旋舞的人群后忽隐忽现。新郎被请下参加跳舞了。
海特梅郁郁的眼神,茫然地注视着窗外,耳畔传来作家尼基的声音,使她回进现实。
尼基:“你在想什么,海特梅大婶?”
海特梅(苦笑):“你大婶老喽,精力不行喽。”
尼基(关切地):“累了还是心里不痛快?”
海特梅:“泽纳布的婚礼我哪能不痛快。”
尼基:“听说你跟你的兄弟戛拉尔老爷闹翻了?我说,大婶,你闹也是白闹,到头来还得言归于好。他是你一手抚养大的。”
海特梅:“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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