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学（周末散文）.docVIP

\o 点我免费下载微信公众号文章有哪些信誉好的足球投注网站助手导出 \o 点击文章标题可访问原文章链接 我的小学（周末散文） 2015-09-26 沿着乡场上那条青石板路，一直往前走，到街的尽头，即可望见右侧那幢颤巍巍的木架结构楼房。楼是两层，又兀然在条石勒成的堡坎上面，早三十年多，该是乡场上最威风凛凛的建筑。 这就是我的小学──从一年级开始，我在那里度过了将近十年的时光。 在小学之前，是懵懵懂懂的童年。我和院里那帮玩童，在各种古老的乡村游戏中，沉醉，痴迷。无知无畏，也无忧无虑，浑若化外遗民。但，好景不长，父亲要送我上学堂了──那时，小学的“戴帽”初中，刚送出去几个中专和中师生，辉煌得很。由农村娃摇身一变，成了“吃皇粮的”，多少要让乡人羡慕。就都踊跃着把子女送进去。父亲略通文墨，唱得川剧，知道“世间唯有读书高”和“黄金屋”、“千钟粟”什么的。“耕读传家”、“望子成龙”之类愿望，自然更其强烈。 兀立堡坎上的小学，本就高迈，巍然。在那时的我们眼里，更无端地显出些隆盛、骄矜。从乡场的街面上去，还得爬一道石梯。慢慢缓缓的，69级。上学头天，父亲就告诉了我。许多年后都还记得，那天阴雨绵绵，从我们家到乡场上的近两里泥路，黄汤糊糊的，三步一滑，五步一溜。父亲一直将我背到石梯前。父亲那时年青，有力气。却到底，还是汗湿气喘了。 在石梯前歇匀了气，父亲才牵了我手，向上攀登。一步一级，一级一顿。现在想来，那仿佛是在履行某种仪式，庄重，神圣。在接下来的将近十年里，那仪式，我每天至少要履行两次。 “娃儿你记着，读书，就得像登这69级石梯，要一步一步向上。”父亲边登边说，“只要你能，不管上到哪一级，拆房卖瓦，砸锅卖铁，我们都供你。”父亲语气庄重，坚决，像在盟誓。我一时没能听懂，更别说理解──许多年后，到我背着自己的儿子去上学了，才领悟到父亲的苦心，和做父母的辛苦。比我们带孩子更辛苦的是，父母为供我读书，虽未到砸锅卖铁、拆房卖瓦的地步，但的确是节衣缩食，费尽了心思，也吃尽了苦头。 校园里，是有几棵树。香樟，洋槐和阔叶桉之类。高大，茂盛。夏末秋初的时节，叶子密密匝匝撑开，遮了老大一片天；连小雨和阳光，都透不过。若是春来，就有一嘟噜一嘟噜的槐花，和了各种新枝嫩叶的清香，弥漫得满校园都是那飘飘的绿意。似乎还有一株歪脖儿桑树，秃头断枝的，早枯死了。那歪斜的脖儿上，挂了一口钟。铁的，已锈迹斑斑。敲起来，嗡声嗡气地响，老远都听得见。早上第一遍钟敲过，读书的娃们就从四面八方跑来，急匆匆的，仿佛被谁催逼着，追撵着，进了各自的教室去。 教室里早有了老师。有公办，也有民办。工资极低，却都尽心用力。教我们班的，是位女老师，年龄在四十左右。一头灰黑的短发，显得整洁而精神。微皱的脸额间，常盈漾着笑。极和蔼、慈祥──后来，每次见到拉斐尔的圣母像，或听到古诺的《圣母颂》，立时就想到了她──“我姓郑。”她说。神态安恬，沉静。话里也有笑。她似乎时时处处，都有笑，像秋冬时的阳光，薄薄脆脆的，满盈着甜暖甜暖的味儿。 我们极喜欢，就都叫她郑老师。 小学是背倚了山的，山上是灌木林，左右是庄稼地。春天油菜花金黄灿烂，夏天玉米林葱绿蓊郁。秋天有幽凉幽凉的风，冬天有浓浓淡淡的雾──郑老师就在这四季分明的风景里，教我们1、2、3，a、o、e，人、口、手。班会就唱歌，《大海航行靠舵手》，或《我爱北京天安门》。有时，也讲故事。寓言或童话，中国的，外国的，都有。印象最深的，是安徒生的《海的女儿》。郑老师用普通话朗读的。很多年后也还记得：“在大海的深处，水是那么蓝，像最美丽的蓝宝石。”郑老师声音很甜，很润，仿佛有糖。 同学们都笑了，不是因为那甜润的糖。而是郑老师无意中，读出了她的名字：海蓝。 唯一没笑的，是我。真美啊。我小小的心儿，迷醉一般感叹着。许多年后，碰到郑老师，她笑着说：几十个娃娃，就数你听得最真，最痴。郑老师不知道，我对大海的梦想和渴望，就产生在那时，产生在她甜润的声音里，产生在那幻美迷离的故事中——只可惜，到现在为止，我还没能见过真正的大海。 郑老师的声音，我只听了五年。小学毕业了。我继续在那里读“戴帽”初中，继续攀登那慢慢缓缓的69级石阶。 初中时，对我影响最大的，是两个语文老师。他们都姓景，一小一老。小景老师个儿矮小，又黑瘦黑瘦，很没老师的样儿。却颇受人尊敬，因为学识渊博。说来也巧，他的名字，单叫一个“渊”。父亲和他很熟，嘱他要对我严厉。 果真就严厉。却不打，不骂，只讲道理。“因为你们该懂事了。”小景老师说。小景老师唇薄如纸，按家乡人说法，是口才好的相（家乡谚云：“嘴皮薄翻翻，清早起来说三湾”）。往往，只三言两语，就叫我们心服口服了。 一度时期，我和乡里几个“街娃儿”混得火热，成天上山下河，捉鱼摸虾。有一天旷课，躲在山间灌木林里打扑克，小景老师找到我们，依然不打，不骂，淡定从容地将54张扑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