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散文——雪 花 赋.pdf

雪 花 赋 离家到南方工作，已整整四年了，也整整四年没看见过雪花。 我思念故乡，更思念故乡的雪花。 不是因为它曾经给我童年的冬天增添过无数的乐趣，而是作为圣 洁的象征留在我的记忆里。 它常在我的梦里出现：那迷人的纷扬的早晨，宁静而亲切；那五 彩缤纷的白昼，丰腴而动人；还有那洁白的迟到的傍晚，优雅而多情。 恰逢因工作关系，使我有机会回故乡一趟，赶巧了，正是瑞雪纷 飞的季节——元旦前后。 到家的第二天早晨，就碰上一场好雪。于是，我独自一人向离村 一里多路的罗带山的一座小峰爬去——我喜欢一个人站在山上赏雪。 风很小，差不多有二分硬币大的雪花稍稍倾斜着向地面涌来，就 像无数白色的蝴蝶飞落地面，轻盈，多姿。 我沿着小路急急向山上爬着，不时有雪花从领口钻入脖子，清清 凉凉的，舒服极了。小时候每逢下雪，总爱和伙伴们一起，勾下伸长 的脖子，让雪花落到颈子上，钻入脊背里，享受雪花清凉的滋味，够 惬意的。 雪花，四年没看见你了，今天可要把你再看个够。 我伸出手，试图接几朵，然而，一到手中，旋即化成了水。急切 中，竟忘记了手的温度比雪花高得多。于是，我加快了脚步，爬到山 顶，伫立在一块岩石上。 就像一幅巨大的帷幕，把我同尘世分开了，却又同天地连在一起。 我侧耳谛听，静谧中，唯雪花在窃窃私语。那声音，虽无法震动我的 耳膜，却拨动着我的心弦，我能感到心脏的跳动。 我喜欢这静，喜欢这静之美，雪花，感谢你。 我瞪大眼睛，看着头上飘逸的一朵特大的雪花，在微弱的北风中， 它轻轻的、无忧无虑的舞动着、舞动着，悄悄的、无声无息的向地上 落来。 “这肯定是天女散的花。”我心里想着，它已落到我身边的一块 岩石上，同其它雪花姊妹处在一起。我小心翼翼地用小刀铲起它。 雪花，我曾在高倍放大镜下，看到过你精巧的结构：那精美的六 角形冰晶呈链式或环状紧紧相连。有正六边形的，有正三角形的，有 的六边形向外伸出六个或三个枝杈，末端又是正六边形的；有的伸出 六个桠杈，如同古代将士使用的矛或戟；有的又像梅花，只不过六个 掰罢了。我惊奇的是：那晶莹透亮、多彩多姿的冰晶，六角是那样的 匀称，标准的六十度，而每一个图案又各不相同。我不禁有些怀疑： 聪颖的散花天女是否曾偷降凡间，学过欧几里德老先生的几何学，还 是欧几里德受了天女的暗示，发明了几何学？ 那是自然凝练，那是天工巧开。雪花，我叹服你美丽的造型。 哦，对了，雪花，你的降临标志着冬天的严寒。因此，有人说你 冷酷无情。“千树压西湖寒碧”，“雪压冬云，万花纷谢”。可他们应该 知道，你对娇贵者确实冷酷，你对害人者就该无情。你以巨大的群体 覆盖大地，保护作物免受严寒的侵袭。当太阳高照时，你又化作水， 浸润着大地，滋养着生命。听，我家乡的人民是怎样赞美你的吆：“麦 盖三双被，头枕馍馍睡”；“瑞雪纷纷兆丰年，春雨沥沥醉百花”。虽 然，你也曾侵害过无辜，你也曾欺凌过幼弱，但我仍要说：雪花，你 是多情的。 有的人说你脆弱，经不起太阳光的考验。“冰消雪融，化为乌有”。 可他们没有理解，当你牺牲自己，化成小小溪流，汇成江河，流向海 洋，或者潜到生物根部时，却不愿说出自己的姓名，悄悄地到来，默 默地离去。然而，当江河欢唱、万物放歌的时候，我却隐隐听到了你 的歌声。那歌声是细微的、欢乐的、悠婉的、动听的。任世界上再好 的音乐，也不能比你更使我陶醉。 雪花，你是无私的，高尚的。 我久久伫立在白色的帷幕中，不觉间，帷幕被拉开了。 呵！好一个洁白晶莹的世界：“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 试比高”。白的，一切都是白的。白的山峦，白的峡谷，白的村落， 白的原野。我只恨自己不是画家，要不然，这幅《瑞雪图》一定会使 人们惊讶、叹服。山下村落的房屋，点点散落在山坳里，不由使人想 起摩尔人的雪屋。山坡上的松杉树，株株浑身披挂，冰肌玉骨，傲岸 屹立。突然，几只小松鼠从树洞钻出，吱吱尖叫、嬉戏打闹着跃上树 枝，抖落了满树雪花。我猜想：那一定是白雪公主在同小动物们玩耍 呢，要不，纷纷落下的雪花为什么那样袅娜？ 我喜欢风光旖旎的“瑶琳仙境”；我喜欢巍峨俊俏的泰山极顶； 我喜欢恬适悠雅的太湖之滨；我喜欢古色古香的北京故宫。漓江的春 天令我陶醉；北戴河海滨的夏日让我眷恋；香山深秋的红叶叫我流连； 长白山冬季的雪原使我向往。然而，这家乡单调的白净世界，不仅给 了我无数美妙的幻想，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