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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说新语言语第二 言语指会说话，善于言谈应对。魏晋时代，清谈之风大行，这 不仅要求言谈寓意深刻，见解精辟，而且要求言辞筒洁得当，声调要 有抑扬顿挫，举止必须挥洒自如。受此风影响，士大夫在待人接物中 特别注重言辞风度的修养，悉心磨炼语言技巧，使自己具有高超的言 谈本领以保持自己身分。 本篇所记的是在各种语言环境中，为了各种目的而说的佳句名 言，多是一两句话，非常简洁，可是一般却说得很得体、巧妙，或哲 理深迢，或含而不露，或意境高远，或机警多锋，或气势磅礴，或善 于抓住要害一语破的，很值得回味。 在处世待人中.遇事常需要讲道理，这就要求抓准事物或论点的 本质要害、是非得失来表述，否那么说服不了人。甚至容易言不及义。 例如第52那么记：庾法畅造庾太尉，握尾至佳。公日：此至佳， 那得在？法畅日：廉者不求，贪者不与，故得在耳。真可谓一语破 的。有时，一种行为、一种见解可能受指摘甚至误解，须要辩白清楚。 如果善于辩明，容易折服对方，甚至他得到对方欣赏,除难消灾。例 ⑤孝己：殷代君主高宗武丁的儿子，他侍奉父母最孝顺，后来 高宗受后妻的迷惑，把孝己放逐致死。伯奇：周代的卿士(王朝执政 官)、尹吉甫的儿子，侍奉后母孝顺，却受到后母诬陷，被父亲放逐。 符起：其事不详。 【译文】颖川太守把陈仲弓判了髡刑。有位客人问陈仲弓的儿 子元方说：太守这个人怎么样？元方说：是个高尚、明智的人。又 问：您父亲怎么样？元方说：是个忠臣孝子。客人说：《易经》 上说：两个人同一条心，就像一把钢刀，锋利的刀刃能斩断金属;同 一个心思的话，它的气味像兰花一样芳香。那么，怎么会有高尚明 智的人惩罚忠臣孝子的事呢？元方说：您的话怎么这样荒谬啊!因此 我不回答你。客人说：您不过是拿驼背当做恭敬，其实是不能回答。 元方说：从前高宗放逐了孝子孝己;尹吉有放逐了孝子伯奇，董仲舒 放逐了孝子符起。这三个做父亲的，恰恰都是高尚明智的人;这三个 做儿子的，恰恰都是忠臣孝子。客人很羞愧，就退走了。 (7)荀慈明与汝南袁周相见，问颖川人土，慈明先及诸兄。周笑日：土但可因亲旧而已乎①？慈明日：足下相难，依据者何经②？ Ifl 日：方问国土，而及诸兄，是以尤之耳③！慈明日：昔者祁奚内举 不失其子，外举不失其仇，以为至公④。公旦《文王》之诗，不管尧、 舜之德而颂文、武者，亲亲之义也⑤。《春秋》之义，内其国而外诸 夏。且不爱其亲而爰他人者，不为悖德乎⑥？ 【注释】①因：依靠。 ②经：常规;原那么。 ③国土 ：全国推崇的才德之士。尤：指责;责问。 ④祁奚：春秋时代晋国人，任中军尉（掌管军政的长官）。祁奚 告老退休，晋悼公问他接班人的人选，他推荐了他的仇人解狐。刚要 任命，解狐却死了。晋悼公又问祁奚，祁奚推荐自己的儿子祁午。大 家称赞祁奚能推荐有才德的人。 ⑤公旦：周公旦。周公，姓姬，名旦，是周武王的弟弟，周成 王的叔父，辅助周成王。《文王》：指《诗经大雅文王之什》，包括 《文王》、《大明》等十篇，分别歌颂文王、武王之德。作者无考，《文 王》一篇，有以为周公所作。亲亲：爰亲人。 ⑥《春秋》：儒家经典之一。是春秋时代鲁国的史书，也是我国 第一本编年体史书。诸夏：古时指属于汉民族的各诸侯国。悖(b i) 德：违背道德。 【译文】荀慈明和汝南郡袁周见面时，袁周问起颖川郡有哪些 才德之土，慈明先就提到自己的几位兄长。袁周讥笑他说：才德之 土只能靠亲朋故旧来扬名吗？慈明说：您责备我，依据什么原那么？袁 周说：我刚才问国土，你却谈自己的诸位兄长，因此我才责问你呀! 慈明说：从前祁奚在推荐人才时，对内不忽略自己的儿子，对外不 忽略自己的仇人，人们认为他是最公正无私的。周公旦作《文王》时, 不去叙说远古帝王尧和舜的德政，却歌颂周文王、周武王，这是符合 爱亲人这一大义的。《春秋》记事的原那么是：把本国看成亲的，把诸 侯国看成疏的。再说不爱自己的亲人而爱别人的人，岂不是违反了道 德准那么吗? (8)称衡被魏武谪为鼓吏①。正月半试鼓，衡扬椁为《渔阳掺挝》, 渊渊有金石声，四坐为之改容②。孔融日：称衡罪同胥靡，不能发 明王之梦③。魏武惭而赦之。 【注释】①祢(m )衡：汉末建安时人，孔融曾向魏王曹操推荐 他，曹操想接见。他不肯去见，而且有不满言论。曹操很生气，想羞 辱他，便派他做鼓吏(击鼓的小吏)。魏武：曹操，初封魏王，死后溢 为武。其子曹丕登帝位建立魏国后，追尊为武帝。谪：降职。 ②月半试鼓：《文士传》记载此事时说：后至八月朝会，大阅 试鼓节o椁(f)：鼓槌。渔阳掺挝(sdn zhuG):鼓曲名,也作渔阳参 挝。掺，通叁，即三;挝，鼓槌。三挝，指鼓曲的曲式为三段体，犹 如古曲中有三弄、三叠之类。此曲为祢衡所创.取名渔阳，是借用东 汉时彭宠据渔阳反汉的故事。彭宠据幽州渔阳反，攻陷蓟城，自立力 燕王，后被手下的人杀死。祢衡击此鼓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