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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错了一件事 吃过晚饭，我去天桥底下的书店替换妻子。妻边整理架子上的书边叮嘱我：晚上那小女孩要是再来，你就把那几本书送给她，免得她每晚都来烦，几本书都被翻得像狗啃似的，谁还会买啊。 果不其然，妻走后不到半小时，那小女孩就来了。我虽然来书店的次数并不多，但对她的模样，她的穿着，她的动作也都早已熟悉了。进了店，她轻车熟路地抽下那三册《安徒生童话插图本》，然后不声不响地蹲在屋子的拐角，一页一页地翻看着。我有些气，也有些奇怪——依照我的经验，那是四五岁孩子才会感兴趣的书，她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怎么翻来覆去地看，从不乏味呢？ 九点多的时候，孩子的妈妈去了。她每次都就是这个时候去，进屋时跳我苦笑一下，不耐烦地苦笑。我这回不曾她苦笑。改成别的店主，恐怕也不能甘愿自己的小店成免费图书馆的。 小女孩将书插进书架之后，跟着她妈妈要走了。我走了过去，决定使出妻子的那招。我抽下那几本书，塞进小孩的手中，说：这几本书送给你吧。小孩望着我，露出惊慌失措的样子。她妈妈赶紧把书拿过来，往我手里塞：我们不要不要。我说：没关系的，拿着吧，不要钱的。我的口气和神情当然有点儿怪怪的。小孩大概也看出了门道，指着她妈妈的口袋，“咿咿呀呀”地比划着。 我走开了！我没想到这孩子原来就是个哑巴！我立在那儿，无人知晓如何是好。女人对着自己的口袋，对她女儿两手一摊，那意思似乎就是说道没拎钱。小孩盼了我一眼，把书一摆，忙不迭地拉着她妈妈跑了。 那晚我一直很难过。妻子听说后也有些难过。而更让我们难过的是，那小孩此后再也没有来过。 【节录《每日新报》魏振强／文】 责任编辑：陈要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