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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剧《一个死者对生者的访问》片段
──关于叶肖肖之死 (恬恬的时装演示会正在进行) [演唱中,一个穿着时髦风雨衣的男子,匆匆走上,推门进入歌厅,静静地依在 台口,注意地盯视着肖肖和恬恬,仿佛是编导者职业性的审视目光,在思索排练 中的问题。可是眼神里又似乎多了些什么—这是柳风。谁也没发现他。似乎他又 是置身事外的人。 [肖肖伫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了。他眷恋地凝视恬恬的眼睛,脸上浮现出一丝平静 而苦涩的笑靥。恬 恬 (用奇怪的眼光打量他)肖肖……肖 肖 (努力作出笑容,断断续续地)恬恬,我是个……蹩脚的……末流演员……老 演不好正面人物……爱笑场……在舞台上……连角色的死,都演不象……老挨 导演骂……恬 恬 (笑了)真逗!明天就正式表演你设计的时装了,可今天你这个编外演员,又 犯戏瘾了是怎么的?你现在演的是什么?不象!不象……肖 肖 这次……不是演戏……是真的……还不象……?多象啊…… [他紧捂心口的手缓缓松开了,殷红的鲜血涌了出来—一条猩红轻盈的纱巾,从 胸前垂下,飘荡着。歌 队 (惊叫起来)啊?!血?血!恬 恬 (怔住)肖肖!你怎么啦?! [柳风在角落里,用双手捂住了脸,倍感痛楚。 [肖肖带点俏皮地向恬恬和歌队最后一笑,倒了下去。歌 队 (呼叫)肖肖!叶肖肖!血啊!你流了这么多血啊!恬 恬 (大惊失色)肖肖!肖肖! [她扑跪在肖肖身边,搬起肖肖上身。肖肖的头无力地靠在她温暖丰腴的胸膛 上,那样安详,似一尊雕塑。 [柳风激动地冲过来,扑俯在肖肖脚边。柳 风 (焦急地呼唤)肖肖!肖肖!恬 恬 (抬头)柳风?柳风,这是怎么回事儿?!柳 风 (茫然不知所措的眼睛,痛苦的泪花闪动着)恬恬,他……肖肖不行了。 [人声嘈杂,拂拂扬扬。警车、救护车鸣笛尖啸,疾驰而来的声音。 [歌队队员显示各种不同姿态,似雕塑静止不动。 [只有那个鼓手犹自演奏,节奏是那样强烈。 [肖肖从恬恬、柳风的抚抱中缓缓站起,飘飘渺渺地在歌队队员身边穿行驶,似 一缕游魂悄然隐去了…… [柳风、恬恬似仍然抚抱着肖肖。他们拖着那条猩红的纱巾退去…… [歌队队员哼起无言的歌,走着缓缓的舞步,回归歌队席。 [只有鼓手不停地演奏着—请给他一束色彩变幻的灯光。 [恬恬背着吉他,手捧一束鲜花,缓缓走上。两名歌队队员组成一扇门扉。她推 门进来,环视四周,走向歌队席询问。恬 恬 (压低声音)老伯伯,老伯伯!守门的老伯伯在么? [一歌队队员应声:“在!”他戴上老人的面具髯口,拿着一串大钥匙,老态龙 钟地走下歌队席。老 人 我就是这儿的守门人。姑娘,找我有什么事儿?恬 恬 (神色有些悒郁)唔,这儿好冷清!没有一点儿声音……老 人 我管辖的这地方,名字可怪好听呢—太平间。没风没浪,太太平平的。恬 恬 我知道。我想看一个人。老 人 谁呀?恬 恬 叶肖肖。从外科抢救室下来,刚到您这儿的。老 人 (唠叨地)他呀!知道,知道。报纸上都登了。(掏出报纸)在公共汽车上打 起架来啦,动了刀子,那俩小子跑了,到现在还没逮着。挨了七刀的这个人, 今天到我这儿报到来啦!恬 恬 我知道。老 人 知道你还来看他?案子还没了结,再说,怪得慌的。恬 恬 我胆儿可大了。那些年我什么都经历过。老 人 那些年?──你今年多大了?恬 恬 比去年大一岁。老 人 对,没错儿,比去年大一岁!到我这岁数,可老觉着该说比明年小一岁。恬 恬 让我进去吧。老 人 有介绍信么?工作证也行。恬 恬 (摇头)……老 人 是待业青年。恬 恬 现在他们都叫我老板。老 人 老板?挺新鲜。恬 恬 我经营时装。个体户、小摊贩。让我进去吧,我给他带来一件衣裳。老 人 你,是他爱人?恬 恬 ……不是。老 人 那你是……?恬 恬 老伯伯,你查户口呐?老 人 咳,我查哪门子户口啊!到我这儿来都是销户口的。姑娘,公安局有命令,不许任何人见。恬 恬 那是指他活着抢救那几天。现在,该解除禁令了。让我看看他吧!老 人 (叹口气)刚才有个男的来过,我没让他进。恬 恬 那准是柳风,他是剧院的编导。我们都是肖肖的好朋友。老 人 朋友,朋友。──你非要见?恬 恬 嗯,我欠他的情—象有一笔债。老 人 什么?债?恬 恬 我想给肖肖唱个歌儿。老 人 唉,姑娘,他已经什么也听不见啦!|恬 恬 我就唱给自己听。老 人 (唠叨地)不易啊,不易!我还真挺受感动。我在这儿干了一辈子,心硬,不 怕见死人,可就怕见活人呐!你等着……(老人返身走进一侧) [早在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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