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秦风》审美距离的生成方式.docx

《诗经秦风》审美距离的生成方式 《歌曲集》是一首最优秀的歌曲之一。全诗以蒹葭起兴, 写深秋清晨, 抒情主人公在河畔追寻对岸的“伊人”, “伊人”却飘渺阻隔、可望难即的情景。方玉润《诗经原始》说:“玩其词, 虽若可望不可即;味其意, 实求之而不远, 思之而即至者。”这句话点出了《蒹葭》意境美之所在。正像瑞士心理学家布洛的“心理距离说”认为的那样:美感的产生缘于保持一定的距离。《蒹葭》的成功之处正在于通过距离创造出了艺术的美感, 使形象和意蕴能够常读常新, 永葆生机。本文拟从间隔和模糊两个方面探讨《蒹葭》一诗的审美生成方式。 从审美的形成机制来看, 自我意识和对象意识是人类审美的基础, 人只有在心理上将自我主体从自然中分化出来, 也即拉开一定的距离, 审美才能形成。因此距离以及距离的调节能力是决定人能否成为审美主体的一个关键。或者说审美的发生决定于审美主体能否与审美对象拉开一定的心理距离。 《蒹葭》生成距离主要采用了两种手法:间隔和模糊。 先说间隔。 审美行为的实质是人们超越了曾与自己休戚相关的现实, 将审美客体作为反思和静观的对象化存在去进行审美观照。审美的关键在于心理距离。而心理距离, 从外在形式来看, 主要通过时间和空间的间隔来产生。 间隔产生距离, 首先体现为空间上的。宗白华先生在《论文艺的充实与空灵》一文中说:对物象造成距离, 使自己不沾不滞, 物象就得以孤立绝缘, 自成境界。 《蒹葭》一诗正是通过“在水一方”中的一个“水”字, 把“伊人”和抒情主人公阻隔起来。先以这种空间上的阻隔, 使伊人的形象绝缘。之后又以“溯洄从之”“溯游从之”来写打破这种阻隔的努力, 最终看到伊人“宛在”。水的阻隔激发了对伊人的想象, 而想象则进一步加深心中的伊人之美。“道阻且长”“道阻且跻”“道阻且右”, 强化了这种阻隔以及打破阻隔艰难, 愈艰难便愈见执着, 愈执着伊人之美便愈令人遐思, 引人神往。正因为有了以上所说的层层的阻隔作铺垫, 那最终“宛在水中央”“宛在水中坻”“宛在水中”的伊人在带给我们些许慰藉的同时, 更留下了无尽的怅惘和期待。可以说, 是阻隔的步步强化才使得伊人的形象渐次加深, 诗歌之美才如油浸纸般深入到我们情感的深处、灵魂的深处。 时间的间隔同样给我们带来美感, 《蒹葭》一诗首章的“苍苍”, 次章的“凄凄”, 末章的“采采”, 写芦苇的颜色的变化, 渲染深秋的凄凉气氛, 在这样一个凄凉迷惘的氛围中, 我们的主人公一直在苦苦地等待“伊人”。“苍苍”, “凄凄”, “采采”——芦苇的颜色由苍青至凄青到泛白, 日子在一天一天地消逝, 然而, “伊人”还是没有出现。同样, 白露“为霜”、“未”、“未已”的变换, 描绘出朝露成霜而又融为秋水的渐变情状与过程, 形象地画出了一天中时间发展的轨迹——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溜走——然而, “伊人”竟还没有来。正是基于这些描写, 诗人完成了对时间的隔断, 不同时间的不同场景, 形象生动地描摹出抒情主人公独自一人久久徘徊在清冷索寞的旷野, 面对茫茫秋水, 等人不见, 寻人不着的焦急和惆怅的心情。可以说, 时间的间隔使诗歌所表现的形象之美、情感之美更深刻更浓厚。 《蒹葭》之后的中国古典诗歌中, 利用时空距离形成间隔来表现情感的诗词比比皆是。“我住长江头, 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 共饮长江水……”李之仪的这首《卜算子》写出多少有情人因空间阻隔造成的天各一方、别多会少的遗憾和怨恨。空间上的间隔, 把人与人隔开, 使追求有了距离, 想象有了空间, 从而使人愈显得美丽, 追求也愈显得执着。“去年今日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崔护的这首《题都城南庄》又饱含着多少时光阻隔, 物是人非的感慨。时间上的间隔, 把过去与现在隔开, 使回忆愈显得美丽, 情感愈显得深切。 再说模糊。 在中国美学史和艺术史上, 意境是衡量艺术作品审美价值的一个极其重要标准。而模糊正是我国古典诗歌在对意境的追求中自觉运用的表现方法。意境的模糊表现把中国古典诗歌引入到一个空灵之至, 飘渺之至的境界, 如梅尧臣所云:“状难写之景, 如在目前;含不尽之意, 见于言外”“作者得于心, 览者会以意, 殆难指陈以言也”。 (欧阳修《六一诗话》) 从审美生成的角度来看, 模糊将审美主体与审美对象之间的距离拉开, 达到一种恰到好处的美感距离, 从而使审美的心灵在体验中通过情理统一得到内涵的升华。 对于《蒹葭》的主题, 历来意见分歧, 可以说这正是其意境模糊性造成的结果。归纳起来, 主要有下列三种说法:一是“刺襄公”说, 《毛诗序》云:“蒹葭, 刺襄公也。未能用周礼, 将无以固其国焉。”二是“招贤”说, 姚际恒的《诗经通论》和方玉润的《诗经原始》都说这是一首招贤诗, “伊人”即“贤才”;“贤人隐居水滨, 而人慕而思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