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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涤纶羽衣曲》考 一、 关于《人格》部分的段数 《丝绸舞》是唐代著名的《法曲》。 之一,同时又是唐代“大曲”之一1。关于汉唐以来文献中屡见的“大曲”究竟为何,虽有不同的说法,但一般都指的是乐曲遍数之多者,如王国维《唐宗大曲考》所指出:“自沈约至于两宋,皆以遍数多者为大曲,虽渊源不同,其义固未尝有异也。”有的学者统计唐宋大曲今天可稽考者尚有一百二十余曲,判断的标准之一,也是它是由多段乐曲所组成。但是,大曲毕竟是与遍数较少的“次曲”及“小曲”等相比较而言的,因此大曲究竟有多少“遍”,另外其结构到底如何,一直是人们关心的问题。《霓裳羽衣》既是著名的法曲、大曲,其段数、结构形式,对研究唐代以至宋代大曲自然极有价值,很早就受到学者们的重视,进行了许多研究。但历史文献记载有出入,所以历来有不同的看法。例如王国维就认为“唐之《霓裳》,散序六遍,中序以下十二遍”,而“宋王平据所得《夷则商霓裳羽衣谱》作曲十一段……再加以散序六遍,中序前三遍,当得二十遍。与唐之十八遍异。”(《唐宋大曲考》)不过,目前最有影响的,还是著名音乐史家杨荫浏先生的看法。他曾撰有《霓裳羽衣曲)考》2一文对此详加考证,文中他指出唐宋文献中共约四种说法: 1.宋王谠在《唐语林》中所说,此曲在唐玄宗时,有“数十曲”。 2.宋欧阳修在《唐书》里和沈括在《梦溪笔谈》里却说,此曲只有“十二遍”。 3.南宋,姜夔在长沙所见的《霓裳曲》残本,已有“十八阙”。 4.宋,周密在《齐东野语》里说,他见到的乐谱有谱无词者居半。《霓裳》一曲,共“三十六段”。 他认为: 在四种说法中,除欧阳修和沈括之说以外,其余三种说法,则可以视为相当一致。“数十曲”可视为“三十六段”之略数;“十八阕”可视为“三十六段”的残余部分。看来三十六段之说,是比较可信的。以器乐为主的散序和以跳舞为主的曲破,是可以无词的。除了这两大部分,余下的就是中序且歌且舞的部分。这部分有歌就有词;若为数十八段,则刚合一半,而与“有谱无词者居半”之说适合。 由此,则大体可知《霓裳曲》的各部分的段数为: 1.散序6段 先生这一看法又见其巨作《中国古代音乐史稿》3上册。他的主张受到广泛的重视,为国内外许多学者所采用。 笔者约十年前开始接触有关《霓裳羽衣曲》的文献资料及各学者研究的成果,对乐曲的段数问题逐渐产生一些新的看法,与杨先生的主张不尽相同,兹写出以求得广大研究者的教正。 二、 《的是者若干曲》 杨先生归纳前说,首举《唐语林》为例,似因该书多采唐人之说,其出现或较早。杨先生引该书卷七有关记载如下: 宣宗妙于音律,每赐宴前,必制新曲,俾宫婢习之。至日,出数百人,衣以珠翠缇绣,分行列队,连袂而歌。……有《霓裳曲》者,率皆执幡节,被羽服,飘然有翔云飞鹤之势,如是者数十曲。 兹将引文中略去之原文补抄于下(括号外者)联系上下文来看,则文意更明: (分行列队,连袂而歌)其声清怨,殆不类人间。其曲,有曰《播皇猷》者,率高冠方履,褒衣博带,趋赴俯仰,皆合规矩;有曰《葱岭西》者,士女踏歌为队,其 词大率言葱岭之士,乐河湟故地归 国而复为唐民也;(有《霓裳曲》者, 率皆执幡节、被羽服,飘然有翔云 飞鹤之势。如是者数十曲。)教坊曲 工,遂写其曲奏于外,往往传于 人间。4 这样,可以知道“如是者数十曲”乃是指象《播皇猷》、《葱岭西》、《霓裳曲》之类每赐宴前所必制之“新曲”,而不是指《霓裳曲》一曲本身有“数十曲(段)”。因而这一材料不能说明《霓裳曲》的段数,可排除于我们的讨论之外。 另外,此时之《霓裳》如杨先生文中指出,表演形式已较白居易时“有所变动”,是由数百人表演的“队舞”。因而即使它的音乐果有“数十曲(段)”,恐怕也不能作为讨论前一阶段《霓裳曲》的段数问题的依据。 三、 《掳对象》作《掳方》,最早在唐 杨先生文指出,记载《霓裳曲》“十二遍”的有宋欧阳修《新唐书·礼乐志》:《霓裳羽衣歌(和微之)》诗 河西节度使杨敬忠献《霓裳羽衣曲》十二遍。凡曲终必遽,唯《霓裳羽衣曲》将毕,引声益缓。 又北宋沈括《梦溪笔谈》卷五: 《霓裳曲》凡十二叠,前六叠无拍,至第九叠方谓之叠遍,自此始有拍而舞作。5 先生认为此说与白居易《霓裳羽衣歌》的说法相矛盾,且他们均在白居易、刘禹锡等二百几十年之后,不如白、刘之说更直接更可靠。6 按《新唐书》虽为北宋方修唐史,但内容较《旧唐书·音乐志》有很大不同,主要依据唐《开元礼》(见赵彦卫《云麓漫钞》卷五)及其它有关唐代资料作了补充。上引关于《霓裳曲》的记载即为《旧唐书》所无,其史源虽未指明,然当有所本。这可以从现存的唐代以来文献中查到一些线索。如成书于五代末的《乐苑》即载: 玄宗制《霓裳羽衣曲》十二遍。凡曲终必遽,唯《霓裳羽衣曲》将毕,引声益缓。 《乐苑》后亡佚,其文字为宋以来多种论乐著作摘引,此为明代胡震亨著名的《唐音癸签》卷十三所引。又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