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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仙传》作者考

《女仙传》是中国道教文学史上的一部著名经典。关于神的伟大行为，后世广泛传播。然而，关于《女仙传》的创作时间和为什么以及人们写的，有许多不同的看法和困难。《女仙传》不见宋人著录,只见《太平广记》1、《三洞群仙录》等书征引。《诗话总龟》卷47言进士王伦著有《女仙传》,但显非宋初《广记》编者所引《女仙传》。又明《文渊阁书目》卷4道书类著录《女仙传》一部一册,亦不知是《广记》所引《女仙传》或是后人从《广记》中钞出?从以上种种情况来看,中国道教文学史上至少曾有过两部以上的《女仙传》。鉴于今天传世所见《女仙传》的内容主要保存于《广记》、《三洞群仙录》等书中,而《广记》在后世的传播和影响更大,因此,笔者将对《广记》所引《女仙传》一书进行详细考证,力图溯清道教文学史上的一个疑难问题。本文中所指《女仙传》均指《广记》所引《女仙传》,以有别史上亡佚的宋祥符中王伦所著《女仙传》。

《广记》“女仙”类引录《女仙传》达10篇,对于《女仙传》,李剑国先生认为“此书专载女仙,全似杜光庭《集仙录》,内容亦多合。《耿先生》载南唐中主保大中事,殆五代末人所为”2。李先生所言《耿先生》篇乃南宋陈葆光《三洞群仙录》卷5所引《女仙传》篇目,题《耿女雪银》。吴淑《江淮异人录》卷下记耿先生事,云耿先生南唐保大中上召入宫,后以疾终。《女仙传》所载耿先生既在南唐保大(943-957)年间活动,《女仙传》成书则应晚于这一时间,当为五代末期撰成。据罗争鸣博士《唐五代道教小说研究——以杜光庭为中心》文中考证,杜光庭卒于长兴四年奎巳(933年),因此,罗争鸣认为《女仙传》虽与《墉城集仙录》多有所合,却不可能就是《墉城集仙录》。李剑国先生也据此原因将《女仙传》定为佚书,张华娟《〈太平广记〉研究》亦从此观点。3

此外还有两种意见,一种是周楞伽先生的“《女仙传》为裴鉶作品”的观点4,一种是罗争鸣博士“《女仙传》可能不存在或即使存在也未曾为《广记》编者亲眼见过”的观点5。

周先生认为《女仙传》为裴鉶作品的观点并无确凿证据,而罗争鸣博士断定“《女仙传》一书可能不存在或即使存在也未曾为《广记》编者亲眼见过”的观点亦难成立。《广记》以选录野史笔记、故事小说为旨,每篇俱有引书出处已是事实,《广记》编者绝不会单单杜撰《女仙传》一书。最重要的是《广记》仙类小说所引《女仙传》的十篇小说有九篇都包含于《墉城集仙录》中,《墉城集仙录》是《广记》“女仙”类最重要的引书,被引录26篇,《广记》编者完全可以再从《墉城集仙录》中摘引见于《女仙传》的九篇,而不必杜撰《女仙传》一书的存在,也无必要“只是‘捕风捉影’地看是‘女仙传记’,就妄署‘出《女仙传》’,实际都是《神仙传》和《墉城集仙录》的内容。”6

罗争鸣的上述观点主要从他将《广记》所引《女仙传》同《列仙传》、《神仙传》和《墉城集仙录》中同名篇目相比较得出。《广记》所引《女仙传》篇目为《昌容》、《园客妻》、《太玄女》、《西河少女》、《酒母》、《女几》、《玄俗妻》、《孙夫人》、《樊夫人》、《东陵圣母》。其中《昌容》、《园客妻》、《酒母》、《女几》、《玄俗妻》五篇见于《列仙传》。《太玄女》、《西河少女》、《樊夫人》、《东陵圣母》四篇见于《神仙传》。除《孙夫人》一篇,其余九篇都和《墉城集仙录》相关篇目的文字内容基本相同。

事实上,《墉城集仙录》的许多篇目本是从《列仙传》和《神仙传》引用修改而来,《女仙传》似乎就象一个糅合《列仙传》、《神仙传》和《墉城集仙录》篇目的“杂和体”。这使《女仙传》的材料来源变得复杂起来。笔者亦将《广记》所引《女仙传》中篇目同《列仙传》、《墉城集仙录》中相关篇目作了比较:

从上述材料可以看出,凡是采自《列仙传》的篇目,《广记》所引《女仙传》和《墉城集仙录》都表现出惊人的相似。对于《女几》篇,上清道士杜光庭删改了《列仙传》中房中术的内容,去掉“饮美酒与止宿”的字样,使之修行思想更为含蓄高雅,符合文人心理。此外,《列仙传》中《昌容》、《园客》、《玄俗》、《呼子先》都是叙述男仙的传记,杜光庭编纂《墉城集仙录》时将这些男仙或变为女仙,如昌容由殷王子变成商王女;或将男仙故事中的相关女性变成传主,如将同园客、玄俗、呼子先三位男仙相关的女性分别变成仙传传主园客妻、玄俗妻、酒母。杜光庭甚至还将《列仙传》中逃避河间王指婚嫁女的玄俗变成乐娶河间王女的玄俗,从而成功的造出玄俗妻这位女仙。而对《列仙传》相关故事的文字增饰,《女仙传》也基本沿袭《墉城集仙录》的修改,偶有少数文字语句相异,可能同《广记》和《墉城集仙录》各自流传过程中版本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