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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2024学年下学期福建高二语文期中典型卷1
一.现代文阅读(共2小题)
1.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材料一:
林庚先生《说“木叶”》一文实际上有很大的片面性。林庚先生抓住屈原《九歌》中“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这一句,便扩大到全面,认为凡是用“木叶”的都和“树叶”不同,他摘引谢庄、陆厥、王褒、柳恽、沈佺期等人作品中关于“木叶”二字的用法,便得出结论说:
“木叶”之与“树叶”,不过是一字之差。“木”与“树”在概念上原是相去无几的,然而到了艺术形象的领域,这里的差别就几乎是一字千金。
真的是这样吗?我觉得有不少诗句,足以否定林庚先生的引申以至于他所得出来的结论。林庚先生在文章中强调“木”和“树”的分别,并且说“木是容易使人想起树干以及黄色的暗示性”云云,我看就不一定是这样。试读以下的诗句,就可以知道。
珍木郁苍苍。(刘桢《公宴诗》)
遥爱云木秀。(王维《蓝田山石门精舍》)
乔木生夏凉。(韦应物《同德寺雨后寄元侍御、李博士》)
山木尽亚洪涛风。(杜甫《戏题王宰画山水图歌》)
从这些都用了“木”字的有名的诗句中我体会不出一点“树干”以及“黄色的暗示性”来。相反地,他们在用了“木”字的诗句中恰巧描绘了郁郁苍苍和荫浓茂盛的景象,每一句中似乎都有绿化之美,绝对没有黄色的给人以光秃秃的树干的感觉。林庚先生在《说“木叶”》一文中又说:
“木”作为“树”的概念的同时,却正是具有着一般“木头”“木料”“木板”等的影子,这潜在的形象常常影响着我们会更多地想起了树干,而很少会想到了叶子,因为叶子原不是属于木质的,“叶”因此常被排斥到“木”的疏朗的形象以外去,这排斥也就是为什么会暗示着落叶的缘故。
这说法,拿他所举的例子还勉强可通,若拿我在上面所举出的一些例子来看,就显得十分矛盾了。依照林庚先生的观点,树“是具有繁茂的枝叶的,它与‘叶’都带有密密层层浓荫的联想。所谓‘午阴嘉树清圆’(周邦彦《满庭芳》),这里如果改用‘木’字就缺少‘午阴’更为真实的形象”。不错,“嘉树”的确不能改为“嘉木”,否则太不成话了。但我要转问林庚先生一下:刘桢“珍木郁苍苍”,王维“遥爱云木秀”,你一定也要改为“珍树郁苍苍”“遥爱云树秀”才好吗?如果不改,就不能和你的说法符合;如果要改,我看是不妥当的。尤其是韦应物的“乔木生夏凉”,若改为“乔树生夏凉”,那就要成为绝大的笑话了!因为“乔木”等词儿,早已约定俗成,不容许你擅自改动了。应该用“木”的地方,必须用“木”字,应该用“树”的地方,必须用“树”字。大约木与树给人的感觉只是有时不同,其原因恐与前人名句所引起的联想有关,和音节的谐否、字面的生熟等问题也有关。如果引更多的诗句来作更细的分析,结论就一定会不同一些。
至于林庚先生所引杜甫名句“无边落木萧萧下”,‘木’字固然胜‘叶’,但“落叶满空山”(韦应物《寄全椒山中道士》)也是十分好的句子,不能用“落木”的例子来强为衡量。艺术形象是要根据具体例子来作分析的,不能笼统地一概而论。
(摘编陈友琴《温故集》)
材料二:
林庚先生的《说“木叶”》开头引用屈原《九歌》的名句,说明“木叶”已成为诗人笔下颇受钟爱的形象。对于为什么会造成这种诗歌语言现象,林先生认为关键在于一个“木”字:“它仿佛本身就含有一个落叶的因素,这正是‘木’的第一个艺术特征。”
林先生认为要说明“木”何以有这个特征,就涉及诗歌语言的暗示性问题:“木”在作为树的概念的同时,具有一般“木头”“木料”等的影子,这潜在的形象使我们更多地想到了树干。林先生还谈到了“木”的第二个艺术特征:“木”所暗示的颜色。“木”可能是透着黄色,而且在触觉上它可能是干燥的而不是湿润的;于是“木叶”就自然而然有了落叶的微黄与干燥之感,它带来了整个疏朗的清秋的气息。
但笔者认为这样说并不恰当。人们看到“木”首先想到的是一棵树。人们看到“树”首先想到的也是一棵树。由“木”想到“木头”“木料”等,是现代人的联想方式,古代诗人写诗时恐怕不是如此,至于由“木”想到门门、棍子、桅杆等,并由此产生一种“微黄与干燥之感”,也显得同样牵强。
那么,是不是像林先生所说,“木”“本身就含有一个落叶的因素”,“带来了整个疏朗的清秋的气息”呢?大量的古诗证明并非如此简单。“木”与秋天并无必然联系。比如陶渊明的《归去来兮辞》中描述的“木欣欣以向荣”,就是指春夏季枝叶繁茂的树。
另一方面,是不是像林先生所说,“树”就是“具有繁茂的枝叶的”,“与‘叶’都带有密密层层浓荫的联想”呢?事实证明不是这样。诗中写秋天的情景,并不乏用“树”的,比如杜甫写深秋景色的诗句“黄牛峡静滩声转,白马江寒树影稀”(《送韩十四江东觐省》),用的就是“树影”而非“木影”。
可见“木”也可以是充满活力,枝繁叶茂的,而“树”也可能是叶落飘零,只剩下光秃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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