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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作者的内心独白

这些日子，大家都在为纪念顾伯伯百年诞辰忙碌。前几天，省剧协吴优优老师邀请我参加月底在西塘举行的纪念活动，这令我十分感谢，也真不凑巧，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就忙于一部红色题材纪录片的制作，目前正处在紧张的修改阶段，4月30日前要交付完成片，感叹分身无术。好在我春节前撰写了一万余字的长篇文章《顾伯伯，真的好想您》，清明时在“越剧之家公众号”上发表了后半部分，今天把前半部分也奉献给热爱顾伯伯的人们，再次表达我对顾伯伯的缅怀之情，并立志永远向顾伯伯学习，努力做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

02缅怀到永远顾伯伯在创作会议上

2003年6月30日清晨，突然接到嘉兴电视台郑伟业导演的电话，沉痛告知顾伯伯昨天凌晨在浙江医院不幸逝世。郑导所说的顾伯伯，就是我国著名剧作家、浙江省文联原主席顾锡东同志，顾伯伯是界内人们对他的尊称，连比他年长三岁的中国戏剧家协会原副主席刘厚生也这样称呼他。听到这个噩耗，我简直不能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悲痛之中，我立即到附近的花店定制了两只花圈，一只代表我们夫妇，一只是代郑伟业导演敬献的，送到文二路花园北村的顾伯伯宿舍楼下，顾伯伯的小儿子顾维铁接待了我们。到二楼见到了顾伯伯的夫人叶传珍阿姨，一位慈祥厚道的老人，看到她泪已哭干的悲伤神情，总感到此时一切的话都是多余的，真不知道该怎么样来安慰老人家。此后的几年，每逢中秋节和春节，我都去顾家同时代表郑伟业导演看望顾师母，一直到2009年9月7日师母在杭州市中医院去世。

顾伯伯在上海和大哥一家合影

回想起一个多月前，五一劳动节前的一个晴朗上午，我到浙江医院骨科二楼病房看望顾伯伯，他在春节前因右腿股骨骨折正在住院治疗。由于在例行检查中发现心肌梗塞，于是在院方安排下，先做了心脏安装支架手术，准备适时再做股骨手术，目前正处在休养阶段。看到顾伯伯虽然行动有些不便，但精神状态还不错，我再一次约定采访他的时间，当时我正在拍摄大型纪录片《百年越剧》，顾伯伯是我们第一批重要的采访对象。听了我的话，顾伯伯用浓烈的嘉善西塘话有些着急地说：“你看我现在这副样子，怎么采访？我这里不急，你先采访别的同志吧。去年给我的采访提纲看过了，要谈的话题很多，让我再仔细回忆回忆，考虑一下吧。”我们正说着，护士送来了今天口服的各种药片，顾伯伯分成两次吃了下去。一辈子没有住过医院的顾伯伯叹了一口气，然后自嘲道：“我就像一只老爷手表，不拆开来还会走，无非是每天早几分钟晚几分钟的事，真要是拆开来，恐怕就装不回去了，”说完这句似乎有些幽默的话，顾伯伯自己先苦笑了起来。万万没有想到这是我与他的最后一面，再次见到顾伯伯的时候，他已经安卧在鲜花丛中了。

1996年在北京和弟弟顾增沛合影，顾增沛曾任中国科技日报副总编辑

顾伯伯清白为人，低调处世，过去尽管多次采访过他，但顾伯伯总是多说别人的好，很少讲到自己。1997年9月，我担任制片人的浙江电视台《百花戏苑》荣获“中国电视文艺星光奖”，我专门到省文联向顾伯伯汇报此事，他高兴地说，想不到你们这帮戏曲的门外汉还搞出了一些名堂，并欣然为我们题词：“西子湖光美，百花戏苑香，荧屏呈异彩，全国美名扬。”2000年春天，我带领团队开始拍摄16集纪录片《百年越剧》，本想利用这个机会完整地记录顾伯伯的戏剧人生，却因他的突然离世打乱了这个计划，留给我们的只有巨大的遗憾和无尽的怀念。据我所知，老骥伏枥、死不瞑目的顾伯伯还有一些创作计划，他对自己身体做了最坏的打算，哪怕晚年就是每天都坐在轮椅上，这样也可以坚持写作几年，争取再写一些作品，谁知这个起码的愿望变成了永久的遗憾。

顾伯伯和著名编剧、曾任浙江省文化厅厅长的钱法成合影

1924年的4月16日，顾伯伯出生在浙江嘉善西塘镇，祖籍安徽徽州，父亲顾殿卿是一位清末秀才，但他沒有走仕途之路，而是继承祖业经商，开办一家“长泰森”烟纸店，经营“洋”油（煤油）、烟、纸、笔、墨等物品，还印刷账本销售，兼有代写书信、出售对联等业务。既是书香门第又是殷实富裕的家庭，使顾伯伯从小就对文学充满着兴趣。西塘离苏州只有一百多里路，镇上许多茶馆是评弹艺人演出的重要场所，儿时的顾伯伯常跟着父亲到茶馆喝茶听书，久而久之，评弹的一些长篇故事他都牢记在心，他后来非常会编故事的天赋得到了启蒙。顾伯伯生性聪明顽皮，但一捧起书马上就会安静下来，从连环画、古体诗到私人藏书楼的一些著作，他都有广泛的涉猎，这极大地开阔了他的视野。顾伯伯的母亲胡氏娘娘是西塘本地人，贤惠能干，心地善良，既要管理家庭事务，又要安排店里伙计的伙食，负责亲朋好友的来往接待，遇到婚丧喜事更是忙得不可开交。镇上的老人都说，顾锡东的长相和性格最像他的母亲，都是一副菩萨心肠。令人悲痛的是顾伯伯“童年丧母”，六岁那年，母亲因患肺结核病不治离开了人世。

顾伯伯在安徽、江西、福建、浙江四省戏剧创作座谈会上

1937年7月7日，侵占我华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