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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始森林的代言人

提要：满族作家胡冬林的散文集《狐狸的微笑——原始森林里正在消逝的它

们》是中国当代生态文学的代表作之一，其表达了对人类中心主义的批判、尊重

自然与人文关怀、自觉的生态审美意识。散文集中胡冬林对人与自然关系做出的

思考，与其创作背后隐含着的民族文化沉淀息息相关。

关键词：胡冬林；狐狸的微笑；生态文学；满族文学；生态批评

满族作家胡冬林，著有散文集《狐狸的微笑——原始森林里正在消逝的它

们》、长篇小说《野猪王》等，以其特殊的行动、真实体验和自觉的生态审美意

识，在环境恶化、生态失衡的今天，成为中国当代生态文学的“代言人”。本文以

散文集《狐狸的微笑——原始森林里正在消逝的它们》为例，从对人类中心主义

的批判、尊重自然与人文关怀、自觉的生态审美意识角度，认识胡冬林对人与自

然关系做出的思考，并挖掘内因即隐含在内心深处的民族文化沉淀。

一、反对人类中心主义

“几千年来的文学大多是以人类为中心的文学。文学曾一度被简单理解为‘人

学’……关注人当然无可厚非，但仅仅从人的角度研究文学还远远不够，离开了

自然不可能全面完整地认识人和社会，甚至文学。并且仅仅从人的角度研究文学

不可能认清人类中心主义及其指导下的文学在生态危机的酿造过程中所发挥的

作用。”在这个关注人和人的价值的时代，文学何为？胡冬林通过散文中对人类

中心主义的批判，表明了他的观点。

胡冬林批判了人类中心主义的观念，反对人类对自然的征服和控制。他在访

谈节目《历程》中说过这么一句话，“如果说人类对人类的残酷在二战中反映的

最可怕，人类内心深处最残忍、最血腥、最阴暗在二战中的直接反映是南京大屠

杀和奥斯维辛集中营，那么在和平时期，人类最残忍、最血腥、最阴暗的一面就

是对待野生动物。”《原始森林手记》中的“熊吃人事件”即是人类残忍对待野生

动物的结果。胡冬林曾在活熊取胆现场亲眼目睹众熊的悲惨遭遇：除了弥漫着恶

臭的生活环境外，人类为了取熊胆获利，给部分熊戴上刑具一样的铁肚兜以便囚

禁它们，并以残忍的手段抽取胆汁，最后竟不给它们喂食。“不要说动物凶残，

在对动物的虐待和猎杀方面，人往往比动物更无情也更凶残。”熊为什么要吃人？

难道不是人类对它们残酷猎杀和虐待的结果吗？难道一个物种在长期失去自由

并经历残忍虐待时还不能反抗？然而，自认为是“万物的主宰”的人类却完全不考

虑这些，他们只想着熊胆、熊掌的价值，他们的心中只有万物能够带给自己的利

益，他们还固执的认为“除了服务人类，自然没有任何存在的理由”。而如麦茜特

所说，“把自己吹捧为最高贵的创造物是傻子的行为准则。存在着许多世界，而

我们并不是我们这个世界中唯一的存在物。”自然以血淋淋的事实证明了人类无

法征服和控制自然，强烈的人类中心主义的观念只会使人类自身陷入更大的危

机。

胡冬林反对人类中心主义观，否定奢侈的消费观。在他看来，人类不是普罗

塔戈拉口中“万物的尺度”，也不是莎士比亚笔下“那了不得的杰作，高贵的理

性……”，人与自然万物平等。《狐狸的微笑》一文中，他批判了那种“无论猎狐

养狐，都是为了取皮，给人类做奢侈衣裳。一张狐裘大衣需用虎皮7-14张，一

张狐皮外套需用狐皮4-8张”的奢侈行为。《原始森林手记》中，他毫不留情的指

责了众多城市餐桌上的菜肴，飞龙酒锅、扒熊掌松仁、红烧犴鼻……受国家保护

珍稀野生动物比比皆是。当人类沉迷于奢靡的物质享受中，为了满足一己之私，

大肆砍伐、毫无节制的猎取野生动物时，我们能否想到自己锦衣玉食生活的背后，

是自然环境的破坏、生态的失衡？我们能否想到，人类赖以生存的自然环境如若

遭到侵扰，未来将如何？正如社会学家威尔森断言：“没有任何一种丑恶的意识

形态，能够比得上与自然对立的、自我放纵的人类中心主义所带来的危害！”我

们是在为自己将来的生存埋下隐患的种子，当这粒种子生根发芽冲破地面的这一

刻，也正是我们的危机时刻。

总之，人类应把自己的需要限制在自然许可的范围内，放弃以自我为中心的

观念。因为“以自我为中心的观念，让我们失去了很多。当一个人面对野生世界，

如果把自己当成野生动物，以它们的视角去思考如何维持温饱，如何保证家人安

全，如何在恶劣条件下度过难关，如何合理利用生存资源。学学它们，我们便不

再妄自尊大，可能会避免走上自我毁灭的道路。”

二、尊重自然与人文关怀

长期以来的人类中心主义观念，使人类在大自然面前过于强调自我，而缺乏

了应有的尊重。弗罗姆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