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期反垄断理念演变、欧美模式比较及启示_方燕.pdf

学报2024年第1期（总第151期）

［DOI］10.19653/j.cnki.dbcjdxxb.2024.01.005

［引用格式］方燕，占佳.新时期反垄断理念演变、欧美模式比较及启示［J］.东北财经大学学报，2024（1）：51-66.

新时期反垄断理念演变、

欧美模式比较及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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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燕，占佳

（1.浙江财经大学中国政府管制研究院，浙江杭州310018；

2.江西财经大学协同创新中心，江西南昌330013）

摘要：产业组织和反垄断经济理论对反垄断立法执法具有深刻的影响，并借此对经济社会发展乃至国家（产

业）竞争力产生重要影响。本文系统梳理产业组织和反垄断理论演变历程及其学术批判，并阐述欧盟与美国反垄

断的理念差异及其启示。以市场结构为中心的哈佛学派和新布兰代斯学派要么缺乏理论基础、要么理论体系不成

熟而受批判。（后）芝加哥学派强调通过经济行为分析实现经济效率，为反垄断政策提供诸多新洞见，但被指轻

视企业家精神和忽视研发创新。奥地利学派和（后）芝加哥学派都信奉市场、主张自由放任和取消政府管制。美

国反垄断法重视研发创新、动态竞争和产权保护；欧盟反垄断体系延续秩序自由主义理念，强调静态的竞争秩序

和经济效率。中国要想在国际竞争中博得更有利位置，必须警惕步欧盟后尘，重视研发创新和产权保护。

关键词：反垄断；哈佛学派；新布兰代斯学派；芝加哥学派；后芝加哥学派；奥地利学派；弗莱堡学派

中图分类号：F72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4096（2024）01-0051-16

一一、、引引言言

在数字技术不断横向蔓延和纵向渗透的大背景下，国内外数字平台形成了以美国的GAFAM和

①

中国的BATJ等为代表的数字生态系统相互割裂的局面。这让各界担忧数字平台过于集中和竞争相

对缺乏，而传统反垄断智慧和制度设计被认为受到挑战，甚至被认为不再有适用性。为了积极应

对数字变革对反垄断实施带来的挑战，全球多个司法辖区积极行动。美国、欧洲和中国三大法域

的反垄断实施各有特色。美国作为在数字经济领域最具引领地位，也是反垄断法立法执法相对完

①美国的谷歌（Google）、亚马逊（Amazon）、脸书（Facebook）、苹果（Apple）和微软（Microsoft）统一简称为GAFAM。中国的百度、

阿里、腾讯和京东统一简称为BATJ。

收稿日期：2023-12-27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数字经济时代超级互联网平台相关市场界定研究：理论与实证”）；国

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数字正义视角下算法价格歧视的福利损益及向善治理研究”（22AJY016）

作者简介：方燕（1981-），男，江西赣州人，博士，博士后，主要从事产业组织与反垄断、互联网与数字经济学等方面

的研究。E-mail：fy314159@

占佳（1983-），女，江西鹰潭人，博士，博士后，主要从事产业组织与反垄断、数字经济学等方面的研究。

E-mail：jxufezhanjia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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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燕，占佳.新时期反垄断理念演变、欧美模式比较及启示

善的国家，近年一改往日对数字平台较宽容的态度，连续启动对GAFAM的竞争调查。追溯其执法

历史可发现，美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