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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itOne

关于男人；一个男人和他的孩子们

我教一年级学生。我天天要面对的是：磕破了的膝盖、系成死扣的鞋带、已经听了十多遍的脑

筋急转弯、发霉的生日蛋糕、受到伤害的情感、不知所以的故事、丢了的单只鞋子（“你要找不到

它，妈妈会杀了我的。”）。总之，我的工作全部由这些六岁学童支配。现在是10点45分，正是

课间餐时间，我正在帮埃米莉开她的牛奶盒。她自己试着从盒子另一端打开，但没成功。现在她的

手指已经把盒子弄得满是涂料和墨水，我都不知道这盒奶她还能不能喝。但我还是帮她打开了。然

后我转身帮斯科特清理他撒到丽贝卡的鲸鱼拼字盘上的牛奶。

当我正在擦满手的牛奶和颜料时，珍妮问我有没有看见我在课上读的那本讲企鹅的有趣的书。

当我在凌乱的书堆中找那本书时，贾森又来问我午饭时会不会重新安排餐桌座位。我找到了书，转

身回答贾森的问题时，又看到了玛雅。她飞快地凑过来跟我玩“敲敲”笑话的游戏。在差不多说到

第十遍“你是谁？”之后，我笑了起来，玛雅满意了。

一会儿安德鲁又问我他的纵横填字游戏中的flukes怎么拼。当我拼到字母u时，我用手势示意

莎拉把课间餐端走。但莎拉刚要走出门的时候，有两个孩子抱怨说“我们还没吃呢。”我同意了他

们要吃全麦饼干的要求，让莎拉把课间餐又端了回来。当我转向安德鲁时，我发现他已经把flu放

到了九纵而非九横。现在是10点50分。

我从事的不是传统的男性工作，也不是什么光鲜的职业。没有大堆的文件需要处理，也不需要

进行什么交易。我不具备某一领域的专业知识或技能。我没有律师非凡的语言能力，没有建筑工人

强大的体力，没有外科医生卓越的指挥能力，也没有商人的方法与手段。我的精力不是用于追求、

攀登、实现、征服、逼近某个目标或得到某样东西。

我的精力用于鼓励、支持、安慰和赞扬我的孩子们。在教育界，内在的回报来源于教学之外。

每一天，除了教授阅读和拼写之外，我还会给孩子们包扎伤口、擦干泪水、舒展皱着的眉头、用绷

带包扎撕裂的玩具娃娃或寻找丢失很久的一只靴子。这一天过得好不好取决于孩子们是否快乐。我

会和我的学生们一起抱怨、欢笑、惊恐、哭泣、欣喜和好奇。我必须得性情柔和。

几年前，当我面试一个小学教师职位的时候，每位校长都充满信心地对我说，作为男性我比女

性求职者更有优势，因为他们缺少男教师。但紧接下来，他们就略带疑惑地问我为什么选择这样一

份和小孩子打交道的工作。我回答说，我想观察一个人心智逐渐成熟的过程，并希望能在这一过程

中贡献自己的力量。但实际上我想说、却没说出口的是，我喜欢帮助小孩子第一次学写自己的名字，

帮助他找到一个新朋友，或是和他一起分享读小熊维尼被卡到一个洞里只能露出头和屁股时的欢

喜。

面试我的校长大多为男性，所以我这样回答他们，因为我觉得他们想要一个“男性化”的答复，

也就是说，他们想要我从思想方面来回答。如果我从另外一个角度来回答，说我对帮助孩子们的情

感发展感兴趣的话，他们会觉得我有点儿“女性化”。我甚至调整了自己的措辞，一次也没有用“热

爱”这个词来描述我确实热爱的教育事业。我的回答收到了不错的效果，每位校长都点头表示赞同。

有的校长还问我今后有什么样的职业规划。他们想知道我最终是不是想进入教育管理层。成为

教务长或校长从来不是我的职业目标，但他们似乎希望我作为男性愿意在这个职业的阶梯上继续攀

登。所以我回答说，以后我希望成为一名教务员，和教师们一同工作。他们再次认同地点点头。

我在想，如果那些校长是女性而非男性的话，他们的问题和我的回答会不会有所不同。我猜会

的。

还有一些时候，我去参加聚会或宴会。当我告诉别人我教小孩子时，我发现男人和女人的反应

不尽相同。大部分男士会问我所教的科目和我所学过的课程。然后，除非他们提起诸如奖金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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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我们的谈话就此结束。然而，我和大多数女士的谈话会更直接，并且她们会谈到自身的经历。

她们会说：“孩子们肯定喜欢有一位男老师”或“那个年纪的孩子太有意思了，你肯定喜欢你的工

作。”然后，她们通常就会谈起自己的孩子，或者问一些有关我工作的具体问题。我们就此展开话

题，谈论与教学相关的事情。

如果我的工作在福利待遇方面更像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