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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雅亮丽独占风情

2019年高考北京卷作文题，从唐代诗人刘长卿的七言律诗《别严士元》中撷名句“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入题，试题命意与设计都颇具匠心。整个试题典雅亮丽，在全国高考作文命题中可谓独占风情。

首先是典雅。“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为古诗名句，在对古诗句的挖掘上出题目、作文章，真可谓匠心独具。作为民族瑰宝的古典诗词，承载着极其丰富的民族文化和民族情感，有着重要的认识价值和审美价值，在带给人丰富美感的同时，还引人思考，从而对民族传统文化的传承起到积极作用。

典雅是一种品位，一种境界，一种拒绝草率、粗陋之后所呈现的内蕴美，是拒绝平庸与媚俗之后所成就的不凡品质。中国高考的应考人数之多、规模之盛，是任何其他考试都无法相比的；高考产生的效应之强、影响之大，也是无法估量的。对于如此非同寻常的考试的作文命题，必然应该精益求精，追求高层次、高品位、高境界。在这方面，浙江卷作文题“行走在消逝中”就很令人称道。

其次是大气。大气表现为一种基于大视野、大手笔之上的大境界，以及开放与限制的最佳契合。北京作文题在给出“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两句写景佳句之后，列出五种不同境界（或寓意），为考生搭建了一个打开思路、选择角度的宽阔平台；五种理解之后的省略号，又为考生提供了更广阔的空间，使有能力的考生可以“根据自己的体会”驰骋想象和联想，从而“各自擅其妙”，写出有新意、有见地的作文。2019年湖北卷作文题“母语”，其开放性很强、限制很明确，内涵丰富，贴近现实，显得很大气。反之，如果题目的开放、限制失当，会让人茫无头绪；过窄，又会捆住考生的手脚。譬如2019年北京卷作文题中“保留旧的符号，创造新的符号”的黑体字，就无意中为考生设下一道立意的樊篱，使许多考生不敢越雷池一步，结果导致写出大批立意雷同、千篇一律的考场作文。相比之下，今年的作文题无疑显得开放得多也大气得多。

第三是厚重。北京题从不同角度阐释“细雨”两句诗，使诗句的内涵大大丰富，文题深广度大大拓展，考生立意的空间很大，不同层次的学生都可以选择属于自己的最佳角度，找到最适于展示才华的舞台。文题的厚重而富有意蕴，带来的是考场作文的千姿百态，佳篇妙构脱颖而出。一道好的作文题目，应该文道并重，考查出思维能力的强弱和认识水平的高下，同时有利于考生调动积淀，展示才华，写出亮色。如果文题过于浅易，考生展示才华的空间过于狭小，就难以见出高下雅俗、深浅优劣。

最后是切实。切实就是让考生对题目认得准、辨得明、看得清。

考试时间紧，没有从容审题的条件；考场高度紧张，缺少周密思考的气氛，因此好的作文题不宜设置过多审题障碍，让学生在审题上大费周折。

北京卷的命题者应该说是想到了这一点。理由之一是较好地处理了意料之外与情理之中的关系用唐诗名句作为命题材料，这恐怕为所有考生始料不及；但把试题处理成材料作文或者文学评论，便与2019年取消话题作文后所进行的命题探索方向相一致，也与北京考生一年来的作文训练大致相符。理由之二是较好地处理了难与易的关系。如果让考生自己解读诗句、提炼角度，难度之大可想而知；一旦为学生搭建了选择角度、立意构思的平台，审题难度就大大降低。理由之三是让“作文材料”与“写作要求”相补充。试题中“根据自己……的体会，展开联想”的写作要求的提醒，会让考生进一步明确此作文的类型和写法。（北京市特级教师、人大附中语文教师于树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