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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式创新：技术赶超的成功范式

魏

安同良

内容提要改革开放40多年来，中国以独特的“中国式创新”崛起，成为后发国家技术赶

超的成功典范。本文在回溯中国创新实践的基础上，系统刻画了中国式创新的基本内涵及其

优势，凝练出多种中国式创新的模式：大国超大市场牵引自主创新模式、新型举国体制激发突

破性创新模式、产学研协同创新孵化高技术模式、全产业链赶超模式、数字时代的互联式创新

模式,并明确提出了未来中国式创新的实践方向与理论进路。中国式创新既是对中国特色创

新道路取得辉煌成就的经验概括与总结，更是以创新发展形成新质生产力、开辟新发展道路的

有力引擎。

关键词中国式创新新质生产力自主创新互联式创新中国创新经济学

引言

改革开放40多年来，中国走出了一条成功的技术赶超之路，科技事业取得了历史性成就，

成为世界第二科技大国。特别是近些年华为、阿里、中车、大疆等多家中国企业以独特的创新

行为在国际竞争大舞台迅猛崛起，以至于在诸多领域，中国企业已经从创新的跟跑者，逐渐变

成并跑、领跑者,乃至走进创新无人区。由此，“中国式创新”引发了西方媒体、学界的频繁关

注与热议。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新时代新征程中国共产党的使命任务，是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

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式现代化内生性地需要“中国式创新”作为支撑，因为创新是引领发

展的第一动力。一方面,在新时代大国博奔日益加剧,特别是发达国家为遏制中国崛起频施科

技霸凌、卡中国关键核心技术的“脖子”以及实施“小院高墙”战略，中国的高水平科技自立自

*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中国式创新的综合优势、模式演进及体制机制的经济学研究”（项目号：

22AZD118）、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青年项目“知识-－地理双模网络视角下中国知识复杂度的测度及对全要素生产率影响研究”

（项目号：7210040759）的阶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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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式创新：技术赶超的成功范式

强之路征途漫漫；另一方面，数字经济蓬勃发展，把新兴经济体与老牌发达国家几乎拉到了同

一创新“起跑线”，为具有数字经济发展潜力的新兴经济体“换道超车”提供了薪新的历史机

遇。中国在现代化的征程中，强调要加快形成新质生产力，核心在于以创新驱动为引领，以更

高的发展效率和效能持续升级产业体系，开辟新的发展领域和道路，从而在新一轮科技革命和

产业变革中抢占先机，打造发展新优势。

在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下，总结中国式创新的基本内涵、模式演进、综合优势以及方向

路径，既能明晰作为技术后发大国的中国如何成功实现技术赶超，又能助力中国抓住新科技革

命与产业变革机遇，谋求国家竞争新优势，破解发达国家的技术围堵，从而实现建设世界科技

强国的宏伟目标。

文献回顾

自熊彼特20世纪初提出“创新”的概念以来，①创新研究在经济学界日益兴旺与主流化。②

创新问题一直是经济学前沿理论探索的方向之一。在中国改革开放的伟大探索与实践中，创

新始终在中国发展战略中处于重要位置。中国学者在合理吸收西方创新研究成果的基础上，

试图构建中国自主的创新经济学与管理学体系，对创新问题进行了系统深入研究。③

改革开放伊始，技术追赶成为中国学者较早进行创新问题研究的切人点。学者们主要从

中国技术学习路径、技术轨道、技术扩散、企业能力演化等角度，①探讨中国作为后发国与先进

国之间的技术差距以及通过创新进行赶超的路径。③中国作为技术后发国家，立足比较优势，

抓住时机,实现了技术创新与扩散,同时又积累了技术能力。所以近些年以中国高铁、盾构机

为典型研究对象，总结中国代表性行业技术赶超经验和模式的研究日益增多。③

围绕着中国技术进步和赶超这一重大问题，中国创新研究尤其强调“中国情境”具体层面

的研究。中国经济以制造业的比较优势参与国际分工，成功打造了“中国制造”的世界品牌，

但核心技术受制于人，长期的技术引进容易演变成习惯性“动态跟随”，且被锁定在技术低端，

据此中国学者提出了“自主创新”的核心概念。①围绕着中国企业自主创新问题，研究者们对

J.S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