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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天堂》对多元文化社会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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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天堂》对多元文化社会的思考

摘要:莫里森通过在《天堂》里构建的两个对立的两级社会:一级是排外的、封闭落后的男权社会鲁比镇;另一极是和谐包容的女性社区修道院,对非裔美国人在进行黑人族群身份时有可能的种族分离倾向提出警示,同时隐射了白人主流社会种族优越论的荒谬性,批判了黑人男性中心主义的僵化与封闭,赞美黑人女性的开放、包容,构建了兼容并包的多元文化社会的可能性。

关键词:种族主义;排外;黑人男权社会;黑人女性;多元文化

《天堂》1998年出版后,美国黑人著名女作家托尼·莫里森完成了包括《宠儿》(1988)和《爵士乐》(1992)在内的非裔黑人历史三步曲的建构。身为黑人和女性的双重身份,莫里森一身都致力于探索黑人民族文化与传统,种族迫害和种族歧视是她作品永远的主题,但她不仅仅关注黑白冲突和矛盾,她的作品还展现了对黑人民族发展的思考,对族人在进行黑人族群身份建构时有可能出现的种族分离倾向的忧虑。

一、排外的社区,封闭落后的鲁比镇

《天堂》描述了19世纪70年代初期,鲁比镇的先辈们在饱受种族主义的种种歧视之后,举家前往当时俄克拉荷马州荒芜人烟的地方,希望建立一个没有种族歧视的永久定居地。小镇的人们有着相同的肤色,共同的信仰,忠实于自己的种族。为了保持社区的纯洁性,不受白人的歧视,他们对除自身以外的任何人都抱有怀疑的态度,并且不欢迎白人进入鲁比镇。他们按照基督教教义,把鲁比镇建设成为一个自我封闭、男权统治的家长制社区在鲁比镇的女人看起来是安全和自由的,“一个失眠的妇女可以起床,披上坎肩,坐在月光下的台阶上。如果她愿意,她完全可以走出自家的院子,到大路上去散步。没有灯光,但她不会产生任何的恐惧感;即使路旁有什么声响也不会吓着她,因为方圆90英里内没有什么会伤害她。她可以在月光下想想家庭琐事,想想应该给家人做些什么吃的。”鲁比镇的居民们在创建之初有过天堂一般的生活,在鲁比镇,居民们的社会地位是由肤色所决定的,这是一种变相的种族歧视。男人们尽力将鲁比整创造成人间天堂。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和社会的变革,天堂的性质逐渐在经历变化,他们对此感到很困惑。天堂的现状与前辈们建镇得初衷逐渐背离。

莫里森借锐意改革现状的牧师米米斯纳之口,表达了对“乌托邦”理念绝对化的担忧,“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帕特,分隔我们,孤立我们是他们的惯用伎俩。与世隔绝无异于扼杀好几代人,这是没有前途的”。

米斯纳是鲁比镇新来的牧师,他是黑人民权运动的支持者,曾因为参加黑人民权运动而被捕入狱。他到鲁比镇后,发现“鲁比镇表面上秩序井然、邻里友爱,俨然是人间的乐园,骨子里却暗流汹涌、危机四伏,经历着由于僵化停滞所产生的阵痛和观念变革”。他对小镇的固步自封和孤立主义忧心忡忡,敏锐的洞察出改头换面的新种族主义在鲁比镇得种种罪行,而且尽力避免这些罪行带来的更糟糕的结果。米斯纳明确地指出了以小镇为代表的黑人整体问题的核心,“他们自以为他们比白人更狡猾,可事实上他们在模仿白人。他们自以为他们在保护他们的妻儿,但他们在伤害他们。而且当被伤害的孩子请求帮助,他们却到别处去找原因。他们诞生于一种古老的仇恨之中……在这个得不到拯救的,无价值的和把陌生人统统拒之门外的天堂里,人们如何能够凝聚在一起?谁会保护他们不受领导人的独断的支配?”

他们在鲁比镇发展的是一种排外的黑人种族主义。为了保持血统的纯正,他们强迫米努斯和浅肤色的未婚妻分离,使他终日借酒消愁;他们歧视罗杰贝斯特,因为他娶了白皮肤的混血妻子,她分娩时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难产而死;罗杰的女儿帕特里夏和外孙女因为继承了浅肤色而同样在鲁比镇倍受歧视,被边缘化。当种族标准凌驾一切,当种族仇恨横行时,就必然导致暴力和杀戮。在缺乏博爱和宽容的条件下,“天堂”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莫里森通过《天堂》意在警示非裔美国人在争取自我权利和重构自我的过程中某些极端的倾向,并对人们在反对种族歧视过程中有可能的固步自封行为提出警戒。“他们海纳百川的气度投射着他们的偏狭蔽塞,她们的独立自由挑战者他们的至高男权,她们混杂的肤色(其中有个一纯白人)威胁着他们依据‘血缘法则’建立起的纯黑人乌托邦。”

二、多元文化的社区,和谐包容的修道院

修道院的女人们都是因为外界的各种暴力驱使下来此避难的。玛维斯因为一时大意,把两个双胞胎婴儿留在车上导致其窒息而亡,她不仅要面对邻居虚伪的哀伤以及记者无情的盘问,更得不到家人的宽慰;格蕾丝外表叛逆不羁,实则内心充满了对外界种族冲突的恐惧;塞尼卡自幼被母亲所抛弃,内心饱受煎熬,常常通过自残来博得安慰和同情;帕拉斯经历了自己的恋人被母亲抢走后的双双背叛,之后又经历车祸被强奸。这些女人饱受了生活的创伤和耻辱,她们先后偶然来到修道院,并且都不愿意离开。修道院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