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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社会的城乡分离与城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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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古代城市的形成及城乡分离

城市与乡村的基本界说

人类社会最初并无城市与乡村之分，自然也无所谓城市政治和乡村政治。只是随着城市的出现，有了严格意义的城市与乡村之分，才在此基础上生成了相应的政治现象。

那么，在中国历史上，城市是何时在茫茫的原野上巍然耸立，并以显示出权威的高高的城墙，反过来俯瞰它周围的乡村原野，并由此产生城乡分离的呢？

对此众说纷纭。有的学者根据马克思恩格斯有关论点和考古发现，认为早在原始社会就有了城市。有的则认为城市与国家、阶级社会是同时出现的，是人类进入文明时代的标志之一。中国第一个朝代——夏代便是古代城市的产生时期。有的则认为，直到春秋战国时代，才出现了真正的城市。上述说法各有道理和依据，这主要在于对“城市”概念运用有相当程度的灵活性和随意性。

然而，从严格意义上看，原始社会的所谓城市与春秋战国时期的城市是不能相提并论的，甚至有质的区别。那么，要考察中国城市的形成及由此出现的城乡分离，则有必要首先对城市和乡村的概念作一基本界说。

在逻辑上，城市和乡村是相对应的概念，它们应是有着不同质的规定性的有机体。马克思认为：“城市本身的单纯存在与仅仅是众多的独立家庭不同。在这里，整体并不是由它的各个部分组成。它是一种独立的有机体。”[1]由此观之，城市和乡村作为人类的生存空间，各有其特定的生存条件和表现形式，它们是互相对应且相对独立的社会有机体。

任何一种社会有机体，都是历史的产物。我们也只有从城乡分离和对立的历史进程中才能准确把握城市和乡村的基本特征。

社会分工所带来的生产力发展是人类跨越漫长的史前期进入文明时代，并推动文明进步的基本动力，也是导致城市与乡村的出现以及彼此分离为两个独立有机体的基本原因。

在远古洪荒时期，人类祖先多为穴居或巢居。只是随着狩猎经济向农业经济的转变，出现了人类第一次大分工——畜牧业和农业的分工，人类才以氏族部落的形式在固定的地点聚居，形成以农业生产为生存基础的聚落。这种聚落便是乡村的雏形。随着农业的发展，出现了工商业，并发生了工商业和农业的分工。从农业中分离出来的主要从事工商业的人口相对集中聚居在一定地方，形成了以人口、财产、需求相对集中和以非农业活动为其存在基础的聚落。这便是城市的雏形。这种聚落作为社会分工的产物，为城市和乡村的出现以及相互分离和对立，构成两个独立有机体，提供了历史前提。所以，马克思、恩格斯将社会分工作为城乡分离和对立的基本原因。他们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指出：“一个民族内部的分工，首先引起工商业劳动同农业劳动的分离，从而也引起城乡的分离和城乡利益的对立。”[2]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又进一步阐述了城乡分离和社会分工的关系，认为“一切发达的、以商品交换为中介的分工的基础，都是城乡的分离”[3]。

而导致城乡分离、对立，形成两个独立有机体的直接原因则是私有制、阶级和国家的产生。

在原始氏族社会，由于生产力水平低下，氏族成员共同劳动和共同生活，聚居在一定地方，社会处于混沌状态，并无城乡之分。随着生产力发展，开始出现剩余财产和私有制。私有制不仅使部落成员间产生分化和矛盾，而且“邻人的财富刺激了各民族的贪欲，在这些民族那里，获取财富已成为最重要的生活目的之一”。“纯粹是为了掠夺”的“战争成了经常性的行当”[4]。“战争就是每一个这种自然形成的共同体的最原始的工作之一，既用以保卫财产，又用以获得财产。”[5]为了适应这一需要，氏族部落开始有意识地修筑设防城堡和邑落，将人口和财富集中到这种原始形态的城市。恩格斯因此指出：“用石墙、城楼、雉堞围绕着石造或砖造房屋的城市，已经成为部落或部落联盟的中心；这是建筑艺术上的巨大进步，同时也是危险增加和防卫需要增加的标志。”[6]

部落之间的战争、对财富的掠夺和将战争俘虏变为奴隶，一方面促成血缘关系向地缘关系转变，另一方面导致阶级进一步分化和氏族内部冲突加剧。那些在氏族战争中加强了权力的首领逐步将权力转变为世袭制，并利用世袭制的权力压迫氏族成员的反抗，以按地区划分居民和公共权力机关产生为特征的国家由此出观。

而在氏族制度解体和向国家转变中，城市得以出现，并成为以上转变的中介。开始向国家统治者转变的部落首领为保护私有财产、镇压奴隶的反抗和防御外敌的进攻，进一步扩建城市并强化其政治、军事功能，将人口和财富集中于城市，使之成为统治中心。“随着城市的出现，必然要有行政机关、警察、赋税等等，一句话，必然要有公共机构，从而也就必然要有一般政治。在这里，居民第一次划分为两大阶级，这种划分直接以分工和生产工具为基础。城市已经表明了人口、生产工具、资本、享受和需求的集中这个事实；而在乡村则是完全相反的情况：隔绝和分散。”[7]由此便意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