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邦：教化之舟古希腊城邦与教育的关系探讨.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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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邦

教化之舟古希腊城邦与教育的关系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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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令斌刘铁芳

[摘要]在古希腊发展过程中，城邦与教育密切相关。城邦的诞生带来一系列变化：新的思维方式、新的社会关系和公共空间，孕育着公民性格。随着城邦的发展和城邦制度不断成熟完善，城邦承担起培养公民的职责，发挥着教化的功能。城邦是公民教育的直接载体，城邦教化公民，公民成就城邦，公民追求的德性恰恰是城邦正义的基础，公民和城邦的福祉达到统一。然而伴随着城邦的衰落，城邦的教化功能逐渐弱化，公民德性走向堕落，古希腊也走向没落。回到古希腊城邦与教育的关系的考量，对我们重新思考现代社会中国家与教育的关系具有一定的启示意义。

[关键词]城邦；教化；德性

[作者简介]曾令斌，湖南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教育学原理硕士研究生(长沙410006)；刘铁芳，湖南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副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长沙410006)

在索福克勒斯的悲剧《安提戈涅》（Antigone）中，克瑞翁(Creon)在第三场出场时，他这样说，长老们(Gentlemen)，诸神将我们的城邦之舟平安地带出风浪颠簸。这是个熟悉的城邦之舟形象，但后来在这部戏剧中，他所说的话通常译作：“已经当众宣布……”事实上他所说的是：“已经向城邦宣布……”——不是向“国家”，而是向“人民”，城邦是承载着人民的，而是不是一个“空”的超越于人民之上的抽象概念。再往后，剧中克瑞翁与儿子发生争吵，他叫道：“什么？掌管这片土地的不是我还有谁？”海蒙(Haemone)回答道：“没有哪个城邦是一个人统治的。”这一回答包含了城邦的一个重要观念：它是个共同体，其事务是所有人的事务。在这种意义上的城邦就是希腊人所理解的城邦，其本质就是希腊人生活方式的共同理想——希腊人实现对城邦的责任和对自身的卓越，公民直接具体地参与到公共生活之中。在此基础上，希腊人将城邦视为积极的、起教育作用的东西，陶冶着公民的心灵和性格，城邦的最高目的就是培养公民之德性。

一、城邦的形成：公民性格的孕育

认识希腊，理解希腊人，我们会从伯利克里的政治、修昔底德的历史、苏格拉底和柏拉图的哲学、三大悲剧家的悲剧、德尔菲神庙等各个方‘面去切入，但是恰恰容易忽视孕育希腊人最重要的东西——城邦，无论是精神上的希腊，还是物质卜的希腊，如果没有城邦这个载体，上述的一切就如空中楼阁。为了更好地去理解城邦，我们就不得不考察一下城邦的产生。在这个考察的过程中，我们更会明白城邦的重要性，应该是城邦对希腊人的重要性。

希腊在其独特的地理条件下，山谷、山地和海岸平原各个小地区的居民自成一体，经济发展具有多样性和不平衡性。显然，资源、经济的不平衡就会导致争夺，这些分散而结聚的人群自然而然就面临着安全问题。在这样一个动荡不安的年代，每一地区的居民都不得不为保卫自己的土地和粮食而战斗。因而建造一个保护安全的要塞就变得非常必要并且必须，通常这样的要塞会建在当地某处难攻易守的地方。这样的地方：“卫城”(acropolis)将被加固，并会成为王(King)的住处，它自然成为了集合的场所，以及宗教中心。然而希腊人在其文明发展过程中，并没有依循迈锡尼王宫文明的建制，他们在交往过程中，形成了一套独的特希腊式的思维方式和处理社会关系的民主方式——公民以对等性身份进行论辩和探讨各项公共事务，展开这种活动的场所一般是在集镇或乡村的广场上，因此集市就演变成了市镇，通常在卫城的下方，它成了民众公共生活的中心。

城市一旦以公众集会广场为中心，它就已经成为了严格意义上的“城邦”(polis)。城邦的诞生不仅带来了一系列经济和政治的变化，也意味着思维方式的变化，意味着打开了一片完全不同的思想视野，建立了一个以公众集会广场为中心的、新的社会空间。城邦的形成开启了一个公共的空间，言说的地位提高了，它以自由论辩和对立论证的形式运用到世俗事务中，成为最有效的政治武器和国家的最高权力；社会活动和精神创造都有了完全的公开性，法律和命令以文字的形式展示在全体公民面前，个人著述必须接受批评和争议。这就建立了一种以公民间的对称性、可逆性和相互性为基础的新型社会关系，公民被确定为“同类人”或“平等人”。在这种新型社会关系中，出现一种同构的、有中心的、新的社会空间。卓越——希腊人称之为“阿瑞特”（arete）——是这一空间的中心，投射在每一个希腊人心中，观照着希腊人生活的每一个时刻和每一个角落，成为激励他们的一道景观；每个公民都有机会展示自我，在城邦中追求荣耀（卓越）——展现身体的力与美抑或头脑的智慧都是容许的，而且在希腊这二者是很少分开的，就如苏格拉底，既是神谕里最聪明的人，也是希腊人眼中勇敢的战士。

随着城邦的建立形成的新型社会关系，为希腊人追求“阿瑞特”提供了公共空间，也正是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