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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３２当代作家评论２０２４年第１期ＤＯＩ:１０.１６５５１/ｊ.ｃｎｋｉ.１００２－１８０９.２０２４.０１.０２１

人性的幽暗与人的现代化问题思考

论王彬彬近期的散文

李晓峰

从这样沉重的话题切入王彬彬近期的散文ꎬ

意味着本文的写作同样沉重ꎮ当我从王彬彬这些一、现代化场域中“平庸的恶”的深剖

非虚构且有极强故事性的文本情境中走出后ꎬ仍

然无法摆脱那些看似轻松戏谑的故事内里的沉现代化场域中的人性问题ꎬ是王彬彬散文的

重ꎮ因为ꎬ他的散文实质性地触及一直为我们所焦点之一ꎮ王彬彬出生于三年困难时期刚刚结束

无视的人性的别种幽暗与国家现代化的关捩———的１９６２年ꎬ这之后的生活足迹和思想履辙框定了

人的现代化ꎮ他的散文书写时空ꎮ而这半个多世纪ꎬ是近现代

建设一个什么样的现代国家ꎬ是中国近现代以来中国现代化进程最快、最复杂和最重要的时

以来最重大的问题ꎮ１８４０年始ꎬ在“亡国灭种”段ꎮ但是ꎬ我们看到ꎬ在这半个多世纪不同的现代

“救亡图存”的民族和国家命运危机中ꎬ无论是社会公共空间中ꎬ人的现代化并没有全部完成ꎮ

“师夷之长技以制夷”的应急方案ꎬ还是“中学为当然ꎬ王彬彬没有泛泛地讨论现代化场域与人性

体ꎬ西学为用”的知识现代化路径ꎬ核心问题都是的关系ꎬ而是在布尔迪厄所区分和描述的场域的

摆脱危机ꎬ强国富民ꎬ维系中华民族的生存和发复杂关系中ꎬ聚焦于人们熟视无睹ꎬ甚至无意识接

展ꎮ但是ꎬ没有人的现代化ꎬ何来国家的现代化?受的人性“共同性”———“平庸的恶”ꎬ追问寄生于

所以“立人”和“改造国民性”ꎬ既是鲁迅开创的中现代社会肌体上的“平庸的恶”ꎬ为何有如此旺盛

国文学启蒙主义传统ꎬ又是近现代以来中国思想的生命力ꎬ进而洞穿集体性的“平庸的恶”及另一

史的主题ꎮ但是ꎬ在中国现代化进程中和当代文副面孔“平庸的善”与社会现代化场域的乖离ꎬ乃

学史中ꎬ人的现代化问题ꎬ特别是人的非现代化的至对中国现代化进程的阻滞ꎮ

原因更鲜有人触及ꎮ王彬彬近期推出的«废墟与①

«废墟与狗»中ꎬ“村庄”—“废墟”—“科技

狗»«怀念一只三脚猫»«公私»«我的小学时代»园区”无疑是现代化推进的标志性符号和事件性

«父亲扼杀了我的才华»«下贱»等系列散文ꎬ对现进程ꎮ但吊诡的是ꎬ在村庄集体搬迁时ꎬ人们集体

代化场域中人性“平庸的恶”的剖析ꎬ对国家现代

化与国民性的非现代化乖离的揭示ꎬ对人的现代

化资源的发掘等ꎬ均聚焦于人的现代化问题ꎬ给读①«收获»自２０２２年第１期始ꎬ为王彬彬开设“尘海挹滴”散文专

栏ꎬ本文为该专栏的首篇ꎮ本文所引作品凡出自此专栏ꎬ只在引

者诸多启示ꎮ文后标注篇名ꎬ不另注ꎮ

２０２４年第１期当代作家评论１３３

性地遗弃了各自的宠物狗ꎮ本是各有主人、名称、言ꎬ如果狗类中诞生了启蒙者ꎬ“那结果ꎬ应该是

身份的狗们ꎬ经历了从被千宠万爱到被无情遗弃它或它们被群狗活活咬死”ꎬ这种残酷的深刻性ꎬ

的共同命运转折ꎮ在废墟前ꎬ基于对人的集体无与其说具有反现代性的意味ꎬ倒不如说是对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