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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大欢喜》的U型结构及其建构基石

英国学者柏格思在《莎翁作品中的圣经》一书中说道：“莎士比

亚汲取《圣经》的井泉如此之深，甚至可说，没有《圣经》便没有莎

士比亚的作品。……纵使谁能禁止《圣经》发行，完全焚毁了它，使

它永远绝迹于人间，然而《圣经》的精华和精神，它的正义、宽容、

仁爱、救赎等等伟大的教训，以及其他许多宝贵的金言，仍得在莎士

比亚的作品中存留。”莎士比亚是文艺复兴时期最伟大的人文主义作

家，圣经是希伯来―基督教文化的首要经典，圣经对于莎翁的巨大意

义一一正像对于其他诸多作家一样――在于它是重要的话语资源与精

神资源。本文将运用诺斯洛普？弗莱在《伟大的代码—圣经与文学》

中提出的U型结构理

论，分析《皆大欢喜》的戏剧结构以及U型结构的建构基石。

一、《圣经》的U型结构

从结构上看圣经的叙述，它呈现出一种U型结构。弗莱在分析《士

师记》时说，《士师记》记述了以色列反复背叛与回归的神话情节，

并以此为背景讲了一系列传统部族英雄的故事。而这些内容大致组成

了一个U型叙述结构，即背叛之后落入灾难与奴役，随后是悔悟，最

后通过解救又上升到开始的高度。在此基础上，弗莱进一步指出，整

部圣经的叙述结构都是遵循乐园一犯罪一受难一忏悔一得救这一U形

叙述结构模式展开的。起初上帝创造了人类和乐园，而人类却背叛上

帝，招致惩罚；人们经过对上帝的忏悔，历尽种种磨难，最后又进入

新世界。圣经的整体构思呈现出U型结构特征，在大的U型结构中又

包容无数小的U型结构。在《创世记》开始时，读者看到的是一幅和

谐的景象，蛇的出现打破了这种和谐的美好生活，人类从此被逐出伊

甸园，放逐于各地。当世上人越来越多，人的罪恶越来越大，上帝后

悔造人，发起大洪水灭除地上一切生命，唯有义人挪亚蒙恩。洪水退后

的大地实际上是一个新世界，又达到一种暂时的和谐。从伊甸园的

和谐到人类的放逐和受罪，再进入洪水退却后的新和谐，体现出一

个小的U型结构。

弗莱认为，U型的结构叙述模式，在文学中以标准的喜剧形式出

现。在喜剧中，一系列误解与不幸使剧情跌到令人惊吓的最低点，

然后来了某个幸运的转折，把全剧结尾推向快乐的结局，整部圣经是

一部“神圣的喜剧”，是由无数个阶段性的悲剧组成的大喜剧。反观

莎士比亚的喜剧，其结构变幻多端，但大都遵循了一种U型的叙述结

构模式，《皆大欢喜》便是这一模式的典型代表。

二、《皆大欢喜》的U型叙述结构《皆大欢喜》是莎士比亚的

著名喜剧，剧本首先给我们呈现的画面是和谐的景象已被打破，即将

上演的是暴风雨般的阴谋和争夺。U型结构开始向下滑动，第一个契

机便是摔跤比赛。由于奥列佛的嫉妒和利欲熏心，他指示拳击手查尔

斯在比赛中结果奥兰多的性命，剧情矛盾凸显，和谐画面顿时向下迅

速滑动。在摔

跤比赛中，罗瑟琳和奥兰多却意外结识并一见钟情，然而，暂时的和

谐美好很快被弗莱德里克的狭隘心胸所打破，由于罗瑟琳才貌双全，

新公爵无法容忍她的光彩盖罩了自己的爱女，于是他将她逐出王宫。

无奈姐妹情深，不忍就此分手离散，二人一同从宫廷出走，去亚登森

林寻找老公爵。此时剧情继续向更低处滑动，奥兰多得悉黑心的兄长

一计不成又生一记，准备当晚趁他熟睡，放一把火，让他葬身火海，

奥兰多也只有出逃。到此为止，故事发展到了U型结构的最低点，三

条线索的重要人物都被迫害而放逐出逃，都不约而同地来到了亚登森

林。

在亚登森林的很长一段时间，故事情节都是U型结构的最低点

的平稳发展，似乎停滞不前了，但正如弗莱所说，幸运的转折是推进

结构由低点向高点前进的动力，而这个转折的第一个契机便是奥利弗

的出现。原来奥利佛被弗莱德里克放逐，也到了亚登森林，却在熟

睡中差点被饥饿的母狮吃掉，幸好奥兰多的及时出现解救了他，二人

冰释前嫌。一个矛盾得以解决，情节开始向上移动。第二个转折契机

是罗瑟琳因听到奥兰多受伤的消息而昏倒，醒来后毅然决定道出真相。

此时，奥兰多邀请老公爵一同赴约，罗瑟琳终于换上女装，出现在奥

兰多面前，二人互表心意，老公爵和罗瑟琳也父女团圆。推动剧情发

展到顶端的是第三个契机，弗莱德里克在准备围剿森林时遇到了一个

道人，于是便顿悟，决定归隐，将王位归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