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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冶》未涉及匾联原因探究

作者：韦雨涓

来源：《广东园林》2015年第6期

韦雨涓

（青岛出版社，山东青岛266061）

WEIYu-Juan

（QingdaoPublishingHouse,Qingdao266061,China）

摘要：《园冶》中未涉及匾联，引起一些学者的猜测。有的说是因为匾联配合于柱、额的做法直到清代才兴盛，有的则认为在宋代的园林中题联已经很普遍。实际上，园林楹联虽在宋代已出现，但因文献记载绝少，尚不能证明已很普遍，但可以确定，其在元末明初已盛行。计成未提匾联，是因分工不同。

关键词：《园冶》；匾额；楹联；明代；分工

中图分类号：TU98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1-2641(2015)06-0038-03

收稿日期：2015-03-30

明末计成所作《园冶》一书，是我国古代唯一一部造园专著。书中未涉及匾联这一园林中不可或缺的因素，引起一些研究者的疑惑与兴趣，并先后提出自己的见解与猜想。审视这些观点，笔者发现有一些并不能自圆其说，其中不乏园林界著名学者的观点。故不揣浅陋，将读书过程中的一点体会罗列于下，以便求教于方家。

1匾联悬于柱、额的做法何时产生？

张家骥《中国造园论》中有这么一段话：

明末计成著《园冶》从设计到施工，细处谈到栏杆的花饰和铺地的图案，对匾联却未著一字。到清康熙十年（1671），李渔著《闲情偶寄》，在“居室部”中，才对匾联专加论述。

由此可证，即使明代已有“楹联”，还没有成为园林建筑和景境意匠的一种必要手段，但在清代“楹联”就成为园林中不可或缺的东西了。……将匾联配合悬于柱、额的做法，大约在清代才盛行起来[1]。

将匾联配合悬于柱、额的做法，真的到清代才盛行吗？不尽然。首先来看“匾”。

《说文·冊部》：“扁，署也。从户、冊。户冊者，署门户之文也。”[2]

《后汉书·百官志五》：“凡有孝子顺孙、贞女义妇，让财救患，及学士为民法式者，皆扁表其门，以兴善行。”[3]可见至少在汉代匾额就已出现。另外，《世说新语·巧艺》有魏明帝让韦诞为其新建的宫殿“登梯”题榜的记载——刘孝标注引卫恒《四体书势》曰：“诞善楷书，魏宫观多诞所题。明帝立陵霄观，误先钉榜，乃笼盛诞，辘轳长絙引上，使就题之，去地二十五丈，诞甚危。”[4]这里的“榜”即是匾额，从这段注释，我们至少可以得到两方面信息，一是当时“宫观”（皇家园林）必题字，否则不会不顾题字人之安危，使其“去地二十五丈”补题；二是当时的“榜”是先题字后再钉到建筑物上的。这说明早在曹魏（至少是宋或梁）时“匾”已悬于“额”。

再说“联”，即楹联，指“悬挂在建筑正面明间正贴柱子上的对联”[5]，是对联的一种。最初的对联又称春联，是贴在门上的；柱子上的楹联何时出现，至今仍无定论。

张薇在《〈园冶〉文化论》中提出宋代的园林中题联就已经很普遍，还举了一个例子来证明，是否如此呢？原文是：

在宋代的园林中题联已经是很普遍了。北宋苏舜钦所造沧浪亭，题有许多联语，如著名的“藕香水榭”联云：短艇得鱼撑月去，小轩临水为花开。“沧浪亭”联语：清风明月本无价，近水远山俱有情[6]。

实际上第一联的作者并非宋人，而是清代齐梅麓（下联集自苏轼的《再和杨公济梅花》诗）[7-8]；第二联是集宋人的诗句不假（上联出自欧阳修《沧浪亭》诗，下联出自苏舜钦《过苏州》诗），但集者并非宋人，而是清代梁章钜[9]。孤证本不足以定论，何况伪证？所以宋代园林题联已很普遍的结论恐怕不宜贸然得出。

虽然文献中见到的最早的园林楹联出现于宋代──宋周密的《癸辛杂识·别集下》“药洲园馆”条，其中记载了园中有三副桃符。门桃符为“喜有宽闲为小隐，粗将止足报明时”；二小亭桃符分别为“直将云影天光里，便作柳边花下看”“桃花流水之曲，绿阴芳草之间”──但笔者目前只搜集到这一条线索，暂不足以说明宋代园林中楹联已很普遍。

元末顾瑛曾为其园林“玉山佳处”中的每一处景点撰有楹联（顾瑛自称为“题句”，四库馆臣称为“春题”）①。如“玉山草堂”联为“瘦影在窗梅得月，凉阴满席竹笼烟”[10]；“玉山佳处”联为“翠痕新得月，玉气暖为云”（马九霄篆颜）[10]。

与计成同时的吴玄（计成曾为其建宅园）有著作《率道人素草》，卷四《骈语》即收其自撰联语云：“世上几盘棋，天玄地黄，看纵横于局外；时下一杯酒，风清月白，落谈笑于樽前”（匾额为“白眼为看他”）[11]。明代祁彪佳在《越中园亭记》“曲池”条记海樵陈山人读书处“联扁（匾）多海樵手笔”[12]；明代文人如唐寅、沈周、文徵明、徐渭、董其昌、左光斗、徐霞客、史可法、金圣叹、陈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