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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4月湖北第二师范学院学报Apr.2023

第40卷第4期JournalofHubeiUniversityofEducationVol.40No.4

论自动驾驶汽车交通犯罪的刑法规制

吴梦娣

（上海政法学院刑事司法学院，上海201701）

摘要：自动驾驶汽车的推广和发展，伴随着人工智能驾驶系统的嵌入，给传统交通犯罪的认

定带来了极大挑战。高度自动驾驶并无驾驶员，对于自然人追究刑事责任有违“无行为无犯罪”原

则。人工智能驾驶系统处于弱人工智能阶段应当围绕广义生产者构建刑事责任体系；人工智能驾

驶系统步入强人工智能阶段应当认可其刑事责任主体资格，以应对人工智能时代给传统刑法带来

的挑战。

关键词：自动驾驶汽车；人工智能；刑事责任；无行为无犯罪

中图分类号：D920.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4-344X（2023）04-0080-07

一、引言

自动驾驶汽车的发展给我们带来便利的同时，也同样带来了风险。2022年6月，美国国家公路交通安全

[1]

管理局（NHTSA）发布数据显示，截至2022年5月的10个月内美国发生超过390起自动驾驶事故。2022年3

月20日，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加强科技伦理治理的意见》要求“加快构建中国特色科技

伦理体系，健全多方参与、协同共治的科技伦理治理体制机制，坚持促进创新与防范风险相统一、制度规范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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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约束相结合，强化底线思维和风险意识”。2022年8月1日，国内首部关于智能网联汽车管理的法规《深

圳经济特区智能网联汽车管理条例》（以下简称《深圳条例》）正式实施，该条例对自动驾驶汽车事故的民事责

[3]

任承担进行了规定，值得我们参考。自动驾驶汽车可能降低了交通事故的风险和发生率。但无人驾驶汽车

的人工智能驾驶系统也带来了传统汽车不具有的新风险，危及道路交通安全且刑事责任归责困难。

根据推荐性国家标准《汽车驾驶自动化分级》规定，我国对于汽车驾驶自动化分级设置了L0级、L1级、L2

[4]

级、L3级、L4级、L5级六个级别。其中L0-L2级名称均以“辅助”结尾，对应《深圳条例》中的有条件自动驾驶

概念。驾驶员仍需在车辆行驶过程中承担主要操作与控制，也即驾驶员仍然对车辆行驶负担注意义务并实

际操控车辆运行，能够适用传统交通肇事罪的规定予以规制。L3-L5级名称则以“自动驾驶”作为结尾自动驾

驶系统几乎完全承担了车辆运行的操作等项目，其中仅在L3级自动驾驶中要求及时接管动态驾驶任务成为

驾驶员对应着《深圳条例》中的高度自动驾驶概念，L4级和L5级均由系统承担车辆运行的所有任务，对应着

《深圳条例》完全自动驾驶概念。自动驾驶汽车能够带来很大积极作用，诸如降低汽车事故数量，增加残疾

[5]

人、老年人的出行便利，降低驾驶的机会成本。2018年3月18日，美国亚利桑那州一名女子被Uber自动

驾驶汽车撞伤，被送往医院后不治身亡，然而Uber同受害人家属达成协议，免除在“全球首例无人驾驶撞死

[6]

行人案”中成为被告。刑事法律如何评价规制L3、L4、L5级别的风险是我们现阶段应当首要处理的任

务。下文分析的车辆自动驾驶刑事责任即指L3—L5三个级别交通犯罪的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