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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讲“国字号”艺术家孙传哲：小小“蜗寄庐”

在塔影巷（也作“塔前街”）临河有一处大宅院，内有两进楼房，一进是孙传哲故居，另一进是藏书楼蜗寄庐，其创建者孙家溎是邮票艺术家孙传哲的父亲，也是宁波“三大藏书家”之一。

“蜗庐主人”孙家溎（1879-1945），字翔熊，清末秀才，其祖原籍慈溪龙南。孙家溎曾在上海当过小职员，后从事茶叶生意，他生性好学，常省吃俭用购藏书籍，且不惜家财。

起初，购买的书籍都安置于三支街老屋，书多了就搁不下。于是，孙家溎在朋友的帮助下，在塔影巷一带觅得了一块好地皮，建成了三间一弄的两层楼房。

楼房分前后两进。前进时一排两层三间楼房，靠西的还建有一间明轩。

后进是一排平房，其中西边一进房屋用来珍藏书籍，并取名“蜗寄庐”，意为狭小如蜗牛壳的屋子。

蜗寄庐是宁波现存的三大私家藏书楼之一，与天一阁、伏跗室并列。孙家溎先生擅长书画，尤其是白描人物，所以藏书之中，一开始以艺术小品为主，后来渐渐广为收购。在《》中有记载：“先生选书，讲求版本，遇有精本，则以前蓄新刻并加银币换取，故藏书数量虽不多，而版本精美，善本约占总数一半，构成了蜗寄庐藏书的一个显明特点。”特别在20世纪初期的兵荒马乱之中，孙家溎先生竭尽全力抢救收藏行将灭绝的善本，甚至包括宁波“天一阁”、卢氏“抱经楼”、徐氏“烟屿楼”散失于民间的珍本，其中著名的有元刻《隋书》、《范文正公全集》，明刻本《蔡中郎集》、明抄本《圣宋名贤四六丛珠》等，约有447部，共约2万卷，其中珍贵的善本占一半。此外，如不能购到的，动手抄录。

据宁波文史专家周达章介绍，塔影巷南边原是一条小河，河虽小却四通八达，这些藏书就是通过小船，从三支街运到蜗寄庐的。藏书人家最怕失火，为防万一，孙家在房屋的前后各放置了几口大缸，缸里常年蓄满水，目的就是为防止突如其来的火灾。

抗战年代，日寇入侵宁波。为了保护这些书籍，孙家溎把所藏之书整理出来，全部用船运到建岙、横街一带山区。可惜运送过程中损失了不少。

抗战胜利后，孙家溎自觉身体每况愈下，遂决定将孙宅内一进房舍以及蜗寄庐藏书都传给长子孙定观。1945年冬，孙家溎撒手西去，蜗寄庐便一直由孙定观保护和打理。

1966年，孙定观从藏书安全出发，决定将蜗寄庐内珍贵古籍九百五十四部计两万余卷、字画一百三十件全数送至天一阁；1979年，将所藏书籍全部捐赠国家，并写下《孙氏蜗寄庐捐赠图书文记》。1998年，孙定观的后人再次将蜗寄庐残存的十余箱书籍捐给宁波大学文学中心、古文化研究中心。

2021年9月25日，孙传哲邮票艺术馆在蜗寄庐旁建立。馆内其中一房根据孙氏蜗寄庐的藏书史实，结合孙传哲家属捐赠的家具及物品，布置为“书屋”。

晚年孙传哲回忆在故居启蒙时说：“精于琴棋书画的父亲，用其自身书卷气熏陶着我。入夜时分，在蜗寄庐昏黄的油灯下，我看着父亲挥毫画出栩栩如生的花鸟、山水、人物……渐渐地我照着父亲的画及家中藏书中的绣像，开始了弄笔涂鸦。慈父发现爱子的绘画天资，便找出《芥子园画谱》《凌烟阁功臣像》等画谱，从用笔、用墨、用色入手，一直到勾勒轮廓。”父亲是孙传则的启蒙老师，而故居“蜗寄庐”更是他魂系梦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