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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人兮山之阿——屈原《山鬼》赏析

陶渊明的《饮酒》中有句话说：“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人们只知道那是个令人心旷神怡的美好境界，却很少去想象为什么诗人要写这样的诗句，而且往往把他视为与尘世隔绝、只关心自己感受的清高文人形象。我想，从中国古代诗歌的发展史来看，这样理解诗人的人大概是不少的，而最能正确理解这句诗的内涵的大概就是南朝宋文学家谢灵运了。在这里我不想给诗作任何阐释，只想告诉你的是，它和另外两首诗一样，表现了诗人热爱大自然，追求美好事物，但却始终无法摆脱俗世烦恼的矛盾复杂的心情。

自楚怀王时屈原被疏之后，政治上备受打击，理想和事业受到挫折，于是便弃官远游，来到了苍翠的山峦中，来到了潺潺流水边。他独自徘徊，将希望寄托于渺茫的神灵身上，借助想象与天帝、神女们幽会，然而希望毕竟是希望，诗人的理想仍然破灭了，于是便创造出了美丽动人的山鬼形象。所谓“山鬼”，顾名思义，她是山神，也是美丽的山之精灵。然而，既然是精灵，那么她就应该有着人的面貌和感情，然而山鬼的脸色“凝白如素”，而眼睛又“如点漆”，却始终没有露出笑容，所以当她以“若有人兮山之阿”的舞蹈翩翩登场时，连诗人也不禁赞叹：“众女嫉余之娥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其实，山鬼之所以始终未笑，完全是因为她认为自己不配与美好事物同列。她害怕一旦出现在阳光下，自己会被融化。所以才在夜晚与神女相会。

虽然如此，山鬼依然对山神充满了憧憬与幻想，甚至对神女也充满了羡慕与向往，因为她们“托身于清风”，而自己却必须永远藏在“深岩之间”。所以，她常常驾着两龙舟出游，在江面上飞行。当人们都已经沉沉睡去，灯火都已经熄灭时，她仍然驾着龙舟，在云中穿梭，飘忽来去。“两龙”，一说为“蛟龙”，一说为“两龙船”，后者似更可信。她不仅敢于随心所欲地驾驶着龙舟在江上飞驰，而且敢于让舟上的人们“增减罗衣”，表现出了极大的洒脱与豪放，这种浪漫的气质和神奇的幻想，使她更显得光彩照人。

其二，这首诗是屈原浪漫主义诗歌的代表作之一。诗人用他的如椽大笔描绘了大自然的旖旎风光和优美景色，并把自己对祖国大好河山的挚爱之情，以及由此产生的内心矛盾、烦闷苦恼也融入到诗中。

山鬼还有一重意思，就是指那些追求美好事物的纯洁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