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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同条款起草审查实务

全面、准确地表达权利义务

具体可以体现在：

1.准确表述“4W1H”，即谁向谁（WHO）、什么时间（WHEN）、什么地点（WHERE）、什么标的/对象（WHAT）、做到什么标准/程度（HOW）。

一般而言，合同中并不需要表明WHY，即不需要说明是为了什么（专门的合同目的条款除外）。

2.准确表述“究竟是权利还是义务”。

需要通过有权、可以、应当、必须等关键词，清楚的表明这是权利还是义务。

3.准确表述“元素之间的逻辑关系”。

多个并列项（多个权利、多个义务、多个对象、多个条件）之间，究竟是“同时符合型”“选择型”还是“比较型”（可参见“微观-合同语言篇”相关介绍），应该通过关键词（“之一、同时、全部”等）明确体现出来。

句子的多个元素之间如有前提关系（或体现为先后顺序），应明确表明。

注意控制权利义务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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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应注意权利义务的“时间范围”（一般应明确在一个期限范围内，或至少有一个截止点）、“空间范围”（如果权利有空间、地域限制，应列明）。

律师还需要特别审查关于权利义务的外延是否明确、符合我方意愿。具体来说：

1.如果是我方的权利或对方的义务，外延应适当扩展，允许存在一定的、不太明确的“延伸地带”。

例如可使用“包括但不限于”这样的句子，以尽可能扩展范围，不要遗漏。同时确保基本的权利、基本的义务是清晰明确的。——也就是说对于我方的权利，主要是从扩张的角度去考虑的。

2.如果涉及我方的义务、责任、赔偿等（包括涉及双方义务责任的表述），则应尽可能控制其外延，不允许超出范围的“蔓延”。【1】

可使用“仅限于×××、以×××为限”的表述，或在基本句后面明确增加限定性的补充成分，例如“不再承担××、无须××”。对于标的、对象，明确不包括哪些；对于行为，明确不要做什么。——也就是说，对于我方的义务，主要是从限制、收缩的方向考虑的。

权利义务的范围控制

（上图分别表示“我方权利/对方义务”和“我方义务/责任”）

下面是一个解除终止条款约定不清的反面案例。从一般条款规律的角度，就可以理解为是“没有控制责任的范围”。这个意识非常重要，律师对任何条款、任何义务，尤其是涉及我方的义务、责任，一定要刻意的去分析其范围是否有限，直至形成习惯。

实例按约定提前解除合同应当赔偿多少钱？【2】

王某与李某签订办公室租赁合同，王某为出租方，李某为承租方。租赁合同条款比较简单，除了约定租期、租金等条款之外，还有一条约定合同的解除事宜：“任何一方无法继续执行本合同，应提前二个月通知对方，并给予二个月房租作为补偿。”签订租赁合同之后，李某对房屋进行了装修，并注册公司开始经营。

半年后，王某想出售该房屋，向李某发短信通知：“根据租赁合同约定，现提前二个月通知您解除租赁合同。我方同意向您支付二个月房租作为补偿”。但是李某认为，己方的装修费用、营业损失大大超过两个月房租，因此要求王某赔偿数十万元。

不得已双方诉诸法院，诉讼过程中，法院组织对装修费用进行了鉴定。庭审中，双方律师的抗辩焦点之一就是：王某提前解除合同，除了支付二个月房租，是否还要承担其他责任？王某的律师主张：不需要。否则该条约定就失去了意义。李某的律师则认为：需要赔偿，因为该条款并未说明提前解除方不需要承担其他责任。

最终法院判决：王某需要向李某赔偿损失共计三十多万元。

这个判决出乎王某意外，让王某后悔不已。王某表示：早知如此，我完全可以不用提前解除合同，我就是以为合同中那个条款就表示我可以解除，就赔偿2个月房租就可以了。

注意条款之间的协调搭配

显然，合同条款之间应适当配合，组成一个层次分明、避免矛盾冲突的整体，共同为交易目的服务。

条款顺序可参考“三点一线法”（见前面介绍），条款之间应有层次、有逻辑。除此之外，还可以考虑下面几种条款的搭配模式：

1.“正+反+违约救济”的组合。

合同条款之间常常会形成一个“正面表述某一权利或义务的条款+反面排除某一权利或义务的条款+违约救济条款”组合。

换言之，当我们看到一个正面表述某一权利或义务的条款，就要顺便想一下，是否需要增加一个从反面排除某一权利或义务的条款，再增加一个针对这个权利义务的违约救济条款。??

2.“尽职调查+保证过去+先决条件+保证将来”的组合。

当我们发现交易存在某个风险点时，可以通过下列“组合拳”来降低或排除风险：

（1）尽职调查：这是合同条款之外的措施，重点查出问题与风险。

（2）“保证过去”条款，即常见的“陈述和保证”，重点是对方保证所作披露、所提交资料、账目等属实。

（3）“先决条件”，为排除或降低风险，要求将“对方已经适当处理该风险”作为我方履行后续义务的条件。

（4）“保证将来”，要求对方保证将来不会再出现类似风险。

大致逻辑是，当我方发现问题A，那么我方要求对方：保证关于A的陈述与材料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