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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河蚌文章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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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蚌，是一种非常寻常的河鲜。我们称它为水产。在家乡的餐馆里总能见到咸菜炒河蚌这道小菜。

河蚌长在河底的淤泥里，记得小时候，冬季空闲时，人们用铁搭把它扒上来。剖了去壳去腮洗净，可红烧，可咸菜炒。虽然家常，味道可不家常。红烧香，咸菜炒鲜。扒河蚌，有人在河岸边扒的，叫垦岸滩。垦岸滩的工具有长柄的扒水产铁鎝，有短柄的落沟铁鎝。长柄可以扒到河中央大的，短柄只能扒到岸滩边小的和重剪刀。落沟铁鎝齿稀，聪明的人就用竹片戗于其中，这样蚌再小也不会漏掉。有的摇着船到河或荡的中间去扒，叫推扒，推扒这是技术活，我没有那本事，站在船上试过手，一点感觉也没有。会这样扒的往往是一些上了年岁的老叟。

他们人站在船上把铁鎝伸到河里沉入水底向外推出去，不知凭什么就能感觉到铁鎝碰到了河蚌，于是就用肘和手用劲摁铁鎝柄，使铁鎝齿扦入泥中把河蚌抠出来，再慢慢把铁鎝提上来，到了水面用巧劲使河蚌在铁鎝里翻动几下，洗去蚌身上的泥，优雅地往船舱里一甩，铛嗒一声，船舱里又多了一只。我们生产队里扒河蚌技术最高的人叫王德良，只要是他出去扒一定会满载而归。

夏天，就不用那么麻烦，人直接下到河里去摸就可以了。不会游水的，在河滩处摸；会游水的，潜水摸，我们叫打没断摸。我虽然会游水，但潜水的水平非常一般，人刚钻下水就会浮上来，好像人特别轻似的，水的浮力对于我是太有用了。因此只能在河滩处。

炎热的夏天，吃过中饭，稍作休息，约上几个同龄人，拿上脚桶，下到河里，即当消暑，又能摸蚌。他们一个个都游向河中间，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河里。我只能在河滩处水不太深的地方，人立于河中，脚在河底不停地随意地踩或拨动河底的淤泥，嵌在淤泥里的蚌就会被脚这种感觉器官感知。于是，就用脚背小心翼翼地、慢慢地把它勾上来。快了，由于水的浮力因素，蚌会从脚背上滑落掉。同时手也慢慢地伸下去接，接到后在水面洗去淤泥放入脚桶。如果遇到比较大且插在河底淤泥里的，先用脚把蚌四周的泥剔掉再用脚背把它从泥里抠出来。

有时我们的鲍甸港里会有外来摸蚌者。他们拖家带口，摇着船来到港里，像一个团队，有好几条船。他们把船停在离岸滩不远处，插好篙子，拴好缆绳，将船里的菱桶放到河里，男的穿条短裤，赤着膊，腰里系根长绳且与菱桶相连，手里拿一个用铁丝编成的小圆篮。跳入河中，小圆篮用嘴衔着。

每当他们到来，我总会到桥上好奇地看。远远地望见宽阔的河面上冒着一个个圆脑袋，犹如一朵朵待开的睡莲；漂浮着一只只圆菱桶，恰似一叶叶田田的圆荷。一会儿脑袋都不见了，水面上只留下几圈圆晕。过了几分钟，这儿一个、那儿一个地陆续浮出水面，嘴里的铁丝小篮已装满了成果。

这些人来自江苏，称为江北人。其实他们是渔民，因此个个都有好水性。那女的，更是巾帼不让须眉，水性好生了得。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上世纪80-90年代，因乡村工业的无序发展，河水变黑变臭，野生河鲜也成了臭梧桐。现在经过整治河水变清了，野生河鲜也敢吃了，可捉鱼捕虾摸河蚌的人几乎没有了。年轻人都去城里了，年老的怕水。

刚退休时为了重温摸河蚌的味道，满足舌尖的记忆，我曾下过河，现在不敢了。

至于扒河蚌更是不见了，连扒河蚌的铁鎝都难找到，因为现在田都承包给大户了。那些江北人更是再也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