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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东南飞》

是我国文学史上第一部长篇叙事诗，沈归愚称为“古今第一首长诗”，因

此它也被称为我国古代史上最长一部叙事诗，是我国古代民间文学中光芒

诗篇之一，《孔雀东南飞》及南北朝《木兰辞》并称“乐府双璧”及“叙

事诗双璧”。后又把《孔雀东南飞》、《木兰诗》及唐代韦庄《秦妇吟》并

称为“乐府三绝”取材于东汉献帝年间发生在庐江郡〔治舒县，汉末迁皖

县，均在今安徽境内〕一桩婚姻悲剧。

汉末建安中，庐江府小吏焦仲卿妻刘氏，为仲卿母所遣，自誓不嫁。

[东汉末建安〔公元196-219〕年间，庐江太守衙门里小官吏焦仲卿妻子刘

兰芝被焦仲卿母亲赶回娘家，她〔回娘家后〕发誓不再嫁人。]

其家逼之，乃投水而死。

[她娘家逼迫她改嫁，她便投水死了。]

仲卿闻之，亦自缢于庭树。

[焦仲卿听到〔刘兰芝投水而死〕这件事，也在〔自家〕庭院树上吊死了。]

时人伤之，为诗云尔。

[当时人哀悼他们。写下这首诗记述这件事。]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

[孔雀鸟向东南方向飞去，飞上五里便徘徊一阵。]

“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

〔我〕十三岁能够织精致白绢，十四岁学会了裁剪衣裳，十五岁会弹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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篌，十六岁能诵读诗书。]

十七为君妇，心中常苦悲。君既为府吏，守节情不移，贱妾留空房，相见

常日稀。

[十七岁做了您妻子，心中时时感到苦痛哀痛。您既然做了太守府小官吏，

遵守官府规那么，用心不移。我一个人留在空房里，我们见面日子实在少

得很。]

鸡鸣入机织，夜夜不得息。

[丑时〔1时-3时〕我就上机织绸子，每天晚上都不得休息。]

三日断五匹，大人故嫌迟。

[三天就织成五匹绸子，婆婆仍旧嫌我织得慢。]

非为织作迟，君家妇难为！

[并不是因为我织得慢，〔而是〕您家媳妇难做啊！]

妾不堪驱使，徒留无所施，便可白公姥，刚好相遣归。”

[我既然担当不了〔您家〕使唤，白白留着也没有什么用。〔您〕此时此刻

就可以去禀告婆婆，趁早把我遣送回娘家。”]

府吏得闻之，堂上启阿母：

[焦仲卿听了这般诉说后，到堂上去禀告母亲：]

“儿已薄禄相，幸复得此妇，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

[“我已经没有做高官、享厚禄貌相，幸亏还能娶到这个〔贤慧能干〕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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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结婚后〔少年夫妻〕相亲相爱地生活，〔并约定〕死后在地下也要相

依为伴侣。]

共事二三年，始尔未为久，女行无偏斜，何意致不厚？”

[〔我们〕相处在一起不到二三年，〔生活〕才起先，还不算很久，这个女

子行为并没有什么不正值，哪里料到会招致母亲不满足呢？”]

阿母谓府吏：

[焦母对仲卿说：]

“何乃太区区！此妇无礼节，举动自专由。

[“〔你〕怎么这样没见识！这个女子不讲礼节，一举一动全凭自己意思。]

吾意久怀忿，汝岂得自由！

[我早就憋了一肚子气，你怎么可以自作主见！]

东家有贤女，自名秦罗敷，可怜体无比，阿母为汝求。

[邻居有个贤慧女子，名字叫罗敷，姿态得意无比，母亲替你去提亲。]

便可速遣之，遣去慎莫留！”

[〔你〕就赶快休掉刘兰芝，打发她走，千万不要挽留〔兰芝〕！”]

府吏长跪告：

[焦仲卿直身而跪禀告：]

“伏惟启阿母，今假设遣此妇，终老不复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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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儿尊敬发禀告母亲，此时此刻假设休掉这个女子，我一辈子就不再

娶妻子了！”]

阿母得闻之，槌床便大怒：

[焦母听了儿子话，〔用拳头〕敲着坐具大发脾气〔骂道〕：]

“小子无所畏，何敢助妇语！吾已失恩义，会不相从许！”

[“你这小子没有什么胆怯了，怎么敢帮你媳妇说话！我对她已经没有

什么恩情了，当然不能容许你〔要求〕。”]

府吏默无声，再拜还入户，举言谓新妇，哽咽不能语：

[焦仲卿静默不敢作声，对母亲拜了两拜，回到自己房里，张嘴对妻子说

话，却哭得连话也说不成句：]

“我自不驱卿，逼迫有阿母。卿但暂还家，吾今且报府。

[“原来我不愿赶你走，但有母亲逼迫着。你只好短暂回娘家去。]

不久当归还，还必相迎取。以此下心愿，慎勿违吾语。”

[我此时此刻暂且回太守府里办事，不久我必须回来，回来后必定去迎接

你回我家来。为此，你就受点委屈吧，千万不要违反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