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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写爱情的诗：涉江采芙蓉

采之欲遗谁③？所思在远道④。

还顾望旧乡⑤，长路漫浩浩⑥。

同心而离居⑦，悲伤以终老⑧。

解释

①芙蓉：荷花的别名。

②兰泽：生有兰草的沼泽地。

③遗（wèi）：赠。

④远道：犹言“远方”。

⑤旧乡：家乡。

⑥漫浩浩：犹“漫漫浩浩”，形容路途的遥远无终点。形容无边无际。

⑦同心：古代习用的成语，多用于男女之间的爱情或夫妇感情融洽指感情深厚。

⑧终老：度过晚年直至去世。

⑨还顾：回头看。

译文

踏过江水去采芙蓉，生有兰草的水泽中长满香草。

采了荷花要送给谁呢？想要送给那远方的爱人。

回望那一起生活过的家乡，路途无边无际。

两心相爱却又各在一方，愁苦悲伤以至终老异乡。

鉴赏

有很多动人的抒情诗，初读时总感到它特别单纯。待到一再涵咏，才发觉这“单纯”，其实寓于颇微妙的婉曲表现之中。

《涉江采芙蓉》就属于这一类。初看起来，好像无须多加讲解，即可明白它的旨意，乃在表现远方游子的思乡之情。诗中的“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正把游子对“旧乡”的望而难归之思，抒写得极为凄惋。那么，开篇之“涉江采芙蓉”者，也当是离乡游子了。不过，游子之求宦京师，是在洛阳一带，是不行能去“涉”南方之“江”采摘芙蓉的，而且按江南民歌所常用的谐音双关手法，“芙蓉”（荷花）往往以暗关着“夫容”，明是女子思夫口吻，当不行径指其为“游子”。连仆人公的身分都在两可之间，可见此诗并不单纯。不妨先从女子口吻，体会一下它的妙处。

夏秋之交，正是荷花盛开的美妙季节。在风和日丽中，荡一叶小舟，穿行在“莲叶何田田”、“莲花过人头”的湖泽之上，开头一年一度的采莲活动，可是江南农家女子的乐事。采莲之际，摘几枝红莹得意的莲花，归去送给各自的心上人，难说就不是妻子、姑娘们真挚情意的表露。何况在湖岸泽畔，还有着数不清的兰、蕙芳草，一并摘置袖中、插上发际、暗香袭人，更教人心醉。——这就是“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两句吟叹，所展现的如画之境。如果倾耳细听，读者想必还能听到湖面上、“兰泽”间传来的阵阵戏谑、欢乐之声。

但这美妙欢快的情景，刹那间被充满于诗行间的叹息之声转变了。镜头快速摇近，人们才发觉，这叹息来自一位怅立船头的女子。与众多姑娘的嬉笑打诨不同，她却凝视着手中的芙蓉默然无语。此刻，“芙蓉”在她眼中幻出了一张亲切微笑的面容——他就是这位女子苦苦思念的丈夫。“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长长的吁叹，点明白这女子全部忧思之所由来：当姑娘们竞采摘着荷花，声言要拣的一朵送给“心上人”时，女仆人公思念的丈夫，却正远在天际！她徒然采摘了美妙的“芙蓉”，此刻难以遗送给远方的人。人们总以为，倘要表现人物的孤独、凄凉，是将他（她）放在孤身独处的清秋，由于那最能衬托人物的凄清心境。但是否想到，有时将人物置于美妙、欢快的采莲背景上，抒写女仆人公单独思夫的悲伤，更具有以“乐”衬“哀”的剧烈效果。

接着两句空间突然转换，消失在画面上的，好像已不是拈花深思的女仆人公，而是那身在“远道”的丈夫了：“还顾望归乡，长路漫浩浩。”仿佛是心灵感诮似的，正值女仆人公单独思夫的时候，她远方的丈夫，此刻也正带着无限忧愁，回望着妻子所在的家乡。他固然不能望见家乡的山水、那在江对岸湖泽中采莲的妻子。此刻呈现在他眼间的，无非是漫漫公元尽的“长路”，和那阻挡山隔水的浩浩烟云。很多读者以为，这两句写的是还望“旧乡’的实境，从而产生了诗之仆人公乃离乡游子的错觉。实际上，这两句的“视点”仍在江南，表现的依旧是那位采莲女子的苦痛思情。不过在写法上，采纳了“从对面曲揣彼意，言亦必望乡而叹长途”（张玉谷《古诗赏析》）的“悬想”方式，从面造出了“诗从对面飞来”的绝妙虚境。

这种“从对面曲揣彼意”的表现方式，与《诗经》“卷耳”、“陟岵”的仆人公，在悬想中显现丈夫骑马登山望乡，父母在云际召唤儿子的幻境，正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所以，诗中的境地应当不是空间的转换和女仆人公的隐去，而是画面的分隔和同时显现：一边是苦痛的妻子，正手拈芙蓉、仰视远天，身后的密密荷叶、红丽荷花，衬着她漂动的衣裙，显得那亲孤独而凄清；一边则是云烟缥缈的远空，隐模糊约摇摆着返身回望丈夫的身影，那一闪面隐的面容，是非常愁苦的。两者之间，则是层叠的山峦和浩荡的江河。双方都茫然相望，固然谁也看不见对方。正是在这样的清寂中，天地间幽幽响起了一声凄伤的浩汉：“同心而离居，悲伤以终老！”这浩叹无疑发自女仆人公心胸，但由于是在“对面”悬想的境地中发出，读者所感受到的，就不是一个声音：它仿佛来自万里相隔的天南地北，是一对同心离居的夫妇那苦痛叹息的交鸣。这就是诗之结句所传达的意韵。当读到这结句时，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