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政策执行治理机制的选择逻辑——以食品安全治理机制为例.pdf

隶f*2020年第6期

政府治理研究

廖锋江，周建国•国家政策执行治理机制的选择逻辑——以食品安全治理机制为例［J］.求实,

2020（6）：16-29.

国家政策执行治理机制的选择逻辑

——以食品安全治理机制为例

廖锋江，周建国

（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江苏南京210046）

［摘要］政策执行关系着国家治理目标与公共利益的实现。在政策执行过程中，中央政府

与地方政府间存在各种策略性博弈。现有研究多从地方政府视角出发分析政策执行偏差的类型

及原因，对中央政府在政策执行中的互动行为关注与描述不足。作为政策执行互动博弈中的积

极管控者，除了政策制定权外，中央政府在博弈中同时拥有政策执行治理机制的决定权。根据与

地方政府间目标差异与信息不对称的程度，中央政府会选择常规式治理、分权式治理、集权式治

理、运动式治理等不同治理机制进行应对，食品安全监管体制案例集中体现了中央政府政策执行

治理机制的多样化选择逻辑。

［关键词］公共政策;政策执行;常规式治理；分权式治理；集权式治理;运动式治理;食品安全

［中图分类号］D6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J1007-8487（2020）06-0016-14

―、问题的提出

20世纪70年代,西方尤其是美国公共政策研究领域岀现了政策执行研究热潮，学界将

其称为“执行研究运动”。“执行研究运动”源于普雷斯曼和维尔达夫斯基对美国“奥克兰计

划”执行过程所进行的跟踪研究⑴，在该研究的影响下，西方国家政策研究发生重大转向，政

策执行成为政策研究的重要主题。自20世纪70年代至90年代,学界公认西方政策执行研

究经历了三种研究视角，分别是自上而下的研究（上层决策者主导）、自下而上的研究（基层

执行者主导）和自上而下与自下而上两种视角的整合。

相较于西方国家，中国各级政府在整个国家治理体系中发挥着更大的作用与影响力。

［收稿日期J2020-09-10

［作者简介］廖锋江（1981—）,男，福建南平人，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博士生，主要从事公

共政策研究；周建国（1965—）,男，江苏如皋人，博士，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主要从事公共政策与地方治理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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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政策执行治理机制的选择逻辑

作为各级政府调控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工具与手段，政策与政策执行不仅意味着对国家资

源的权威性配置，还关系到社会各方面的利益诉求与公平正义的实现。但在实际的政策执

行过程中，经常可以看到各种政策执行偏差现象,这也引发了国内学者对政策执行的关注和

研究。

是什么导致了政策执行偏差现象的出现？学者们从各自的研究角度给出了答案。在他们

看来，社会文化、社会制度、府际关系、利益相关者群体（倡导联盟）、资源及信息分布、组织（如

组织文化、组织制度、组织领导者、组织其他成员）、公务员特征（如人口特征、心理特征、自由裁

量权、工作环境）、政策（政策类型及政策特点）等都可能对政策执行产生影响。但在各类政策

执行影响要素的研究中,政府间互动被视为政策执行结果的重要影响变量，不少研究者以政府

间互动为研究重点,引入诸如“交易成本”“信息不对称”“逆向选择”“政策博弈”等理论与分析

工具,以期对地方政府的政策执行行为及行为偏差进行深入的分析与理解。应该说截至目前,

这些研究得到了不少具有较高价值的理论成果,也在实践层面有效地完善了政策执行过程,但

遗憾的是，这类研究大多只关注地方政府的政策执行偏差，而未能反映中央政府对地方政策执

行的治理行为。实际情况是，在政府间存在频繁互动的背景下，中央政府作为政策执行的积极

管控者，其拥有政策执行治理机制的选择决定权，并能够根据政策执行的实际需要相机对执行

治理机制进行管理与调整。显然，过度关注地方政府的政策执行行为而忽视中央政府对政策

执行治理机制的选择,无益于全面、准确地把握中国政策执行过程的规律O

正是基于以往研究的不足，本研究拟在交易成本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