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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思想对维系中国官僚政治的作用

——读《中国官僚政治研究》后感

已故厦门大学校长王亚南(1901-1969),以《资本论》中文译者闻名于世。他

不仅是一位杰出的经济学家和教育家,而且以其名著《中国官僚政治研究》(以下

均简称为《研究》)跻身于杰出政治学家之列。《研究》系统论述了中国官僚政治

的特征、社会经济基础、官僚政治与儒家思想及税收制、科举制的关系,官僚政

治的历史变迁过程等,有很强的科学性和可读性,堪称官僚政治研究的经典之作。

这本诞生于上世纪五十年代的著作，由于王先生知识视野的开阔，史论结合的研

究方法，观察问题的立意高远，使它获得了长久的学术生命力，至今仍然闪烁着

智慧的光芒。

很久以前有同学向我推荐此书，一直没时间拜读。这学期上法制史课时，再

次接触到这本大作，于是决心拜读一番。坦白地说，一遍过后，不知所云，于是

又细细品读了数遍，总算了解了大意。《研究》的理论思维，研究方法，都是值

得研究中国政治制度的学者借鉴学习的。作者首先从西方政治学著作中引入了

“官僚政治”的概念，并以之作为观察问题的角度以论述中国的官僚政治的发

生、发展和前途问题。由于概念新，视角新，再加作者深厚的理论素养和广博的

中外历史知识，此书创见很多，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它虽然是论述政治制度，

但有别于一般的政治制度史的书。《研究》既重史又重思：因有可靠的史，故结

论坚实，令人信服；因有独到的思，故新颖透彻，趣味无穷。

本书共分十七个篇章，每一篇都紧紧围绕中国官僚政治这个主题。在细心品

读了全部篇章后，给我留下最深印象的是第六篇：官僚政治与儒家思想。一直以

来，我对中国的历史颇感兴趣，闲暇时间涉猎不少历史书籍，长久以来，总有个

问题萦绕我脑海——为什么官僚政治能在中国历经数千年？看完《中国官僚政治

研究》中关于官僚政治与儒家思想的论述，我的谜底解开了。

第六篇，“官僚政治与儒家思想”，分析了中国官僚政治的意识形态基础。秦

代焚书坑儒，只许学者以吏为师，想把私学变为官学，并不是念头错了，而是不

得其法。汉代一开始不尊儒，儒术真正有益于治道的体验，是经过高、惠、文、

景数世的不愉快事变才逐渐领会到的。武帝时，废黜百家，独尊儒学，那是因为

“封建社会重阶级名份，君权国家重一尊威权，而老学主无名无为，不利于干涉；

墨家创兼爱、重平等、尚贤能、尤不便于专制；惟独孔学、严等差、贵秩序，与

人民言服从、与君主言仕政，以宗法为维系社会之手段，而达巩固君权之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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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对当时现实社会，最为合拍；帝王驭民之策，殆莫善于此，狡猾者遂窃取而利

用之，以宰制天下。”儒家学说作为一种统治手段主要有三项内容：一是天道观

念，二是大一统观念，三是纲常教义。当然，在长期的专制官僚统治过程中，儒

学之被利用，往往是采取不同的姿态。但不管如何变化，大体上它还是在专制统

治的限内。自汉代将孔儒之学定为正统以来，原来本不能造成贵族社会，但借着

知识的统制和长期统占，无形中帮助把士大夫的身份变特殊了或者贵族化了。

官僚政治为何能在中国历经数千年而成为世界奇观?儒家文化在官僚政治

的维持中究竟起到怎样的作用?看似弊端重重的君主制度却使得中国封建社会

得以绵延2000多年之久，并不是偶然的，而是与其一向遵奉和推行的儒家伦理

教育是分不开的。

第一，儒家思想作为主导文化和中心价值,对社会起着调节作用

在儒家文化教化调节下,人们只求温饱,很少有参与政治的要求。农民“犯上

作乱的要求,一般都是经济的意义大于政治的意义。这无疑不是‘不可使知之’

的儒家政治典范收到了莫大的‘催眠’效果。“二千年无思想,非无思想也,以孔

子的思想为思想；二千年无是非,非无是非也,以孔子的是非为是非”,儒家思想

是封建统治的精神支柱,它作为主导文化和中心价值,对社会起着调节机制的作

用,有利于把“有碍治化”的需求剔除掉,从而更好地维持官僚政治系统的存续。

第二，儒家思想具有社会整合作用

儒家的天道观念、大一统观念及纲常教义经过千百年的不断强化和灌输,逐

渐成为牢不可破的道德法则。大一统观念正是为防止分裂割据、为实现“一统的

江山”或“一统的政治”而创立的。“长期的专制官僚统治无疑有助于那种政治

支配者,使他们有时间有机会把社会一切可资利用的力量动员起来；把一切‘有

碍治化’的因素设法逐渐排除出去。‘道一风同’的局面一经造成,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