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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题研究：人工智能与知识生产专题研究：人工智能与知识生产

何种媒介，哪类知识：试析作为知识媒介的

生成式人工智能

姜华

内容摘要：作为知识媒介的生成式人工智能是一种全新的智能知识媒介。作为知识媒介，它具有突出的

“生成—媒介性”：与传统知识媒介相比，它是天然的媒介物（技术物与媒介物的合一）；在生成与连

接的相互作用之下，它成为“数字欲望机器”，“三重生成”（自身的纵向生成与横向生成以及自动知

识生成）使它成为“超级知识媒介”。但是，如今的智能知识媒介仍然没有意识，更谈不上主体性，它

的知识实践仍然是人类主导（人类激发和牵引）的知识生成—传播系统，与人类“意识—思”之知识相

比，其知识乃是一种“无意识—用”之知识。智能知识媒介生成知识固然对人类知识实践有诸多好处，

但其对人类主体性的弱化以及对社会发展的长期、潜在的影响，也同样引人深思。

关键词：媒介；知识；生成式人工智能；智能知识媒介；主体性

课题：教育部重大委托课题“中国特色新闻传播学历史演进与学科史研究”（编号：2023JZDZ034）

DOI：10.3969/j.issn.2095-0330.2024.09.003

一、引言明确指出“接收者”是谁，但从他的整体论述看，

这个“接收者”显然包括他花大力气给予论证的

40年前，思想与气质颇合于当下技术社会境“技术装置”，甚至包括人类与技术装置的复合

况的捷克裔巴西籍哲学家威廉·弗卢塞尔（Vilém体。如此看来，在对当下技术社会的预判与洞识

Flusser）就曾指出，“在即将到来的信息社会上，弗卢塞尔思想的社会穿透力是“超历史”的，

中，信息将被它的接收者合成，生产出新的信息；某种程度上甚至超越了被称为“媒介先知”的马

我认为权威都将消失，因为可复制性已经使它们变歇尔·麦克卢汉（MarshallMcLuhan）。即便如

得多余”，“当代社会几乎没有生产任何出人意此，在1985年写下上述两句话的时候，他恐怕也

料、震撼人心的信息，而是几乎耗尽所有储存于其很难想到，他所说的信息的“接收者”竟然会衍生

中的信息。这是一个愚昧的社会”#。虽然他没有出如今的生成式人工智能，且后者生成信息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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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种媒介，哪类知识：试析作为知识媒介的生成式人工智能

与效率如此之高，引发的争议又如此之广。比弗卢断”。 如今，智能机器可以“帮助人类内窥到深

塞尔更早，在1959年1月的演讲中，马丁·海德格层的认知规律，也在一些侧面反射着现实世界，映

尔（MartinHeidegger）就曾提醒公众：“当今照出人类的局限”。( 以ChatGPT为代表的新的

这个时代是无所创新的时代。它只是把现代老旧智能传播，“越来越多地以人机共生的新身体——

的东西，早就现行决定了的东西，完成到极致而赛博格为基础，基于这种新的身体的自我传播也将

已。”$ 然而，当下对生成式人工智能及其社会影对人产生日益深远的影响”)。更有研究者将生成式

响的讨论早已越出知识精英，成为传媒机构、社交人工智能看作“人类文明进程动因的媒介”*；在

媒体时时提及的话题。生成式人工智能技术条件下，智能体将不断涌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