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雷福斯技能习得模型的断裂及其弥合——兼论人工智能与人类智能的关系问题.pdf

第15卷第4期哲学分析Vol.15，No.4

2024年8月PhilosophicalAnalysisAug.，2024

德雷福斯技能习得模型的断裂及其弥合

——兼论人工智能与人类智能的关系问题

程瑞伏其秦

摘 要：德雷福斯在批判人类智能的认知主义模型的基础上，提出了其著名的

技能习得模型，并在表征意向性之外增加了运动意向性的预设。他主张“表征意向

性以运动意向性为基础”，并以此指导其人工智能哲学观。但在技能习得模型中，

表征意向性与运动意向性之间存在根本的断裂，导致德雷福斯的技能习得模型面

临内在的矛盾。这种矛盾源于德雷福斯坚持一种海德格尔式的类人人工智能理解。

通过反思与悬搁这一人工智能理解，可以重新澄清表征意向性与运动意向性的关

系，弥合技能习得模型中的断裂，并有助于揭示一种对人工智能与人类智能关系的

新理解。德雷福斯与技能习得模型的技术哲学意义与这种新的关系理解息息相关。

关键词：表征意向性；运动意向性；认知主义模型；技能习得模型；人工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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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B1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50047（2024）04001731

表征意向性和运动意向性，是人类智能的传统认知主义模型和德雷福斯技能

习得模型的不同预设。表征意向性是心灵的认知主义模型唯一预设的意向性概

念。如塞尔所言，表征意向性是“一套非表征的心灵能力，使得所有的表征得以发

生”a。但梅洛—庞蒂提出了运动意向性，并认为，运动意向性是“身体对正在进行的

情境的反应”，“是我们意向性的基本形式”。b

受海德格尔与梅洛—庞蒂等人的影响，德雷福斯对认知主义模型进行了批判，

提出了著名的技能习得模型，在表征意向性之外增加了运动意向性预设。德雷福斯

 作者简介：程瑞，山西大学科学技术哲学研究中心教授；伏其秦，山西大学科学技术哲学研究中心博士研究生。

aJohnSearle，Intentionality:AnEssayinthePhilosophyofMind，Cambridge：CambridgeUniversityPress，1983，p.143.

bHubertDreyfus，“ThePrimacyofPhenomenologyoverLogicalAnalysis”，inHubertDreyfusandMarkWrathall（eds.），

，NewYork：OUPOxford，2014，p.150.

SkillfulCoping:EssaysonthePhenomenologyofEverydayPerceptionandA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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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分析2024年第4期

认为：“表征意向性是一种脱离情景的命题意向性，运动意向性则是一种由情景所

决定的意向性。”a他主张表征意向性要以运动意向性为基础，这一观点直接影响了

他的人工智能理论。但技能习得模型因此要面对两个明显的问题：（1）技能习得模

型中表征意向性与运动意向性之间存在一种明显的断裂；（2）人工智能中存在无运

动意向性的表征意向性。

本文试图指出，这些问题源于德雷福斯坚持海德格尔式的类人人工智能理解。

一旦悬搁这一理解，上述问题便可得到回应，并有助于弥合技能习得模型中的断

裂。最终，我们可以获得对人工智能与人类智能的新理解，并进一步指出德雷福斯

与技能习得模型更重要的技术哲学意义。